荣子姻淡定地拆开信封,一股淡淡的胡萝卜香味散逸出来。

    她蹙了蹙秀眉,抽出了一张信纸。

    纸上只有五个字。

    【画在我这里。】

    送信过来的人似乎是笃定荣子姻知道他的身份一般。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更没有地点。

    荣子姻把信纸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并未发现任何隐秘的暗语符号等。

    “画在我这里?”

    一旁的方瑜晨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信封给弄糊涂了。

    “什么画啊?”

    “这怎么回事啊?是谁放进去的啊?”

    荣子姻瞟了他一眼。

    “这是给我的,想安生过日子,就别问那么多!”

    闻言方瑜晨赶忙收住了嘴。

    “我问你,昨天今天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面对荣子姻的询问,方瑜晨却表示昨天的检查过程都很顺利,没有任何人打搅。

    检查结束,他就把报告封存在了文件袋里。

    全程文件袋从没有离开过顶楼,也绝不会有人碰到它。

    这么一说,荣子姻也就纳闷了。

    自从那天在老龟处得知可能有人会对荣归里不利后,陆流泽就再次调整了安防布置。

    就连治疗医生,也只有方瑜晨和一个助手。

    没有人上来,这信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有鬼?

    她的直觉是这个地方不安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偷偷进入这里。

    像抓走老龟一样抓走荣归里,去逼问如何开启《碧血千山图》中的空间之门。

    正想着不然把荣归里转移个地方,抬头却看见方瑜晨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荣子姻只觉得奇怪。

    这方瑜晨一向是口无遮拦,今个是怎么了?

    “你有事?”

    闻言方瑜晨迟疑了一下。

    “其实,昨天有人来过。”

    荣子姻一听就急了。

    “是什么人?”

    方瑜晨赶忙解释。

    “其实也不是别人,就我姑姑,带着她干儿子来了。”

    “什么?”

    荣子姻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前天来探病那个大个子,我干表哥。”

    “老z?”

    “嗯,我听姑姑叫他阿祖。”

    这也太奇怪了。

    方静知带着老z来探病?

    荣子姻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蹙了蹙眉。

    “我妈妈他们过来,那你怎么还保密?”

    方瑜晨挠了挠下巴。

    “是姑姑说不要告诉你和表哥。”

    “嗯?这又是为什么?”荣子姻更疑惑了。

    方瑜晨干脆竹筒倒豆子,全部都说了出来。

    大意是方静知带着老z来的时候,荣归里刚做完检查。

    方静知就介绍说老z是她和陆流泽的朋友,现在更是她认的干儿子。

    过来就是探病,顺便送吃的。

    后来走的时候就特意叮嘱大家。

    她带干儿子过来的事情没有必要让她和陆流泽知道。

    因为陆流泽对老z有偏见,怕知道了又闹别扭。

    反正就是探病,心意尽到了就行了。

    而那位老z也表示,他是诚心诚意的要来探病,并没别的意思。

    因为方静知特意叮嘱,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大家也就没把这事报上来。

    如果不是这文件袋里突然多出这么一封信,荣子姻还不知道她一天没来医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眼神在展示区转了一圈,果然看见两个装着向日葵的花篮。

    一个是前天的,一个是昨天的。

    这种观赏性向日葵生命力强,隔了两天却还依然开的金黄热烈,没有一点要凋谢的样子。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年都要种向日葵。

    一问她就说,向日葵是你父亲最喜欢的花,因为它有极强的生命力。

    可是老z怎么也会送向日葵?

    难道他也知道父亲喜欢?

    荣子姻只觉得诡异极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将隐在花篮中的一张卡片抽出来。

    这是一张很素净的深紫色卡片,只在右下角有一片若有若无的镂空叶片图形。

    上面简单地写着一行字,是手写的。

    【祝荣世伯早日康复。】

    落款是阿祖。

    荣世伯?

    这是什么来路?

    不应该是荣叔叔吗?

    荣子姻心里觉得,世伯这个词总还是要有点渊源,才能称呼的。

    她忍不住又去翻另一只花篮的卡片。

    找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连上面写的内容也和这张一样。

    看来不是弄错,而是有意,或者......

    难道老z早就认识她爹荣归里?

    荣子姻脑子里轰隆一下,赶紧跑进荣归里的病房,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却碰上荣归里刚刚睡午觉。

    没办法,她只得在病房外的走廊里走来走去。

    脑子里更是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

    但她越想,就越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上次给她送信说要合作的烈火娇娃已经全部被抓了。

    现在出现的这封信并没有提合作的事,也没提之前的事,好像不知道之前的事一般。

    只说画在他手里,明显有一种诱惑的意思。

    这两者的做派完全不同,看着不像是同一人的手笔。

    更让她怀疑的是老z出现的时间和这封信出现的时间太一致了。

    除了他,荣子姻想不出还有谁能把这样一封信放进荣归里的报告单里。

    重要的是老z首次出现的时间,正好是烈火娇娃打算在广场掳走她的后一天。

    还有这次给荣归里探病。

    她反正不觉得老z有什么必要前来。

    “难道他也是为了那幅画的秘密?”

    想到这个可能,荣子姻惊出一身冷汗。

    以老z的身手,昨天他进了顶楼后,完全可以把这些人全部干趴下。

    再里应外合,把荣归里给带走。

    但他没那么做,难道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方瑜晨说昨天老z和她爹单独在一起呆了十分钟,难道他做了什么手脚?

    荣子姻越想越觉得害怕。

    听见病房里的荣归里似乎醒了,她一把推开病房的门就冲进去。

    所有的事,她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