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留堂中,迟破风正一脸怒意地看着荣归里。
“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你爹在死前,真的说他做了那件事?!”
“是,曾祖。”荣归里说着,垂下了头。
“父亲说,他本不愿说出这件事来,但又担心日后有什么变故。”
“他也知道,当初曾祖因醉酒,并没有真的对哥哥下手。”
“担心......”
听到这里,迟破风突然咆哮起来。
“什么叫我醉酒才没有下手?”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下手。”
“几千年了,荣家造的孽还不够多吗?”
“你爹做出这种忤逆祖宗的事,还有什么脸面说老头子我?!”
闻言荣归里叹了一声。
“是,我知道曾祖心善。”
顿了一下,他才又道:“若不是连姻姻也牵扯其中,倒也不需要这么为难。”
迟破风冷哼一声。
“你既然已经用荣家传承人的身份这么久,又何必翻出来。”
“骗人就骗到底!!”
“你、你们......哎…”
“你知道那孩子为了你,差点连自己亲爹都杀了吗?”
听了这话,荣归里瘦削的脸庞突然变得苍白,干瘦的身躯也抖了几下。
他将手抚在右边肾脏部位,怔怔地落下泪来。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颗肾脏是他的。”
“我要是知道......”
迟破风见状,也长叹一声,没在说话。
突然,他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了几圈。
“你就是知道也没用,那孩子狠不得把她亲爹的心肝脾肺肾都挖出来给你。”
荣归里再次震动了一下,眼中涌出了更多的泪。
迟破风又叹了一声,再次走动起来。
他走一圈,就叹一声。
活像一个上了发条的转圈娃娃。
终于,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神情十分严肃。
“这事情不能说!一定不能说!那孩子会受不了的。”
“既然错了,就就继续错下去!”
荣归里抬头,一脸恓惶地道:“可云曾祖他老人家是不会放弃那东西的?”
“而且,姻姻也一直追问这事......”
迟破风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小女娃好糊弄。”
“......我先去找那个老东西!!”
说完,他狠狠地剁了跺脚,一阵风似的走了。
留下荣归里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发呆。
良久,他呢喃道,“找他有什么用呢?”
“难道还要兄弟相残不成?!”
迟破风出了三留堂,脚步就是一顿。
昨晚两人打了一夜,争吵了一夜,还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再找他还有什么用?
难道再打一架?
或者把他废了?!
迟破云这个哥哥他太了解了。
两人性情上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一点。
对自己认准了的事情是绝不会放手的。
“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