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玄幻小说 > 女主江映儿闻砚青 > 章节目录 江映儿闻砚青第5章
    话音落下,所有人纷纷下跪。

    各个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喊道:“参见陛下!”

    接着,就见一众执掌旗幡和仪仗的宫人开道,皇帝一身威严龙袍,大步而来。

    “都起来吧。”

    皇帝缓缓走到中央,锐利的黑眸朝闻砚青射出一丝威怒:“为何动刑?”

    闻砚青还没有回答,从来没有见过天子的闻老夫人,生怕皇帝怪罪闻砚青,自以为是抢着回答。

    磕头喊冤:“陛下!江映儿记恨我抓到了她偷人,将她逐出闻府,不能享受闻府的荣华富贵,便下毒谋害我命!”

    “宰相府包庇这毒妇,还威胁大理寺卿闻大人不得抓人,否则就让这大理寺卿换个人坐,实在是仗势欺人,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今日,她定要咬死了江映儿和宰相府勾结,让这贱妇再不能危害青儿的仕途!

    曹婉儿见皇帝来了,皇后都没来,想来是陛下厌恶了宰相府出身的皇后,如此看来,今日弄死江映儿,用江映儿做引子扳倒宰相府,一定能成功。

    她也一不做二不休,仗着自认为京城无人见过‘妙手丹仙’的真容,干脆撒谎到底。

    “陛下,江映儿作为我圣医谷的一个外门弟子,违背圣医谷‘救死扶伤’的规训,下毒谋害长辈,清恳求陛下为我圣医谷清理门户!”

    听着这些肮脏言语,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闻砚青看着皇帝沉下的脸,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偏偏其他人没有发觉。

    一旁的曹尚书急于求成地,指着曹婉儿道:“陛下,小女正是圣医谷医圣的亲传弟子,圣医谷的‘妙手丹仙’,之前给陛下献的治头疾的偏方便是小女所配,她说的绝对句句属实。”

    “宰相府包庇江映儿这等罪妇,实在是有损我朝廷的威严,依臣所见,理应彻查宰相府所有人!”

    江映儿冷眼看着他们自作主张,一唱一和,并不插话。

    “你们说完了?”

    皇上忽然发话,龙威阵阵。

    偏偏他的冷眼一点都没有给江映儿,这一幕落在闻砚青的眼里,心中的危机感更是一重接一重。

    他的黑眸紧紧盯着江映儿,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揪出一抹慌乱来,可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想开口说话,但视线和陛下对上,凝见陛下龙威里的冷漠,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汗湿后背,闻砚青眼皮一直跳。

    不好——

    自己可能走了最糟糕的一步棋……

    可是现在,似乎晚了。

    衙门内外,一片寂静。

    龙威一怒,无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却见皇帝踱步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沉着脸问:“你说你是圣医谷的妙手丹仙、医圣的关门弟子?”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龙涎香,曹婉儿抬头望着英俊非凡的皇帝,瞬间羞红了脸?

    陛下为何单独问她,他莫不是看上了自己?

    若是能进宫做娘娘,那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应有尽有?

    曹婉儿越想越羞涩,无比娇媚道:“是我,婉儿只愿陛下龙体安康。”

    话落,皇帝忽得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曹婉儿踢到了三尺开外!

    “那你可知朕是谁?”

    皇帝走到江映儿身边,亲自拉着她的手,怒斥着刚刚所有对其污言秽语的人——

    “朕乃圣医谷大弟子,而你们指责的罪妇,是当朝宰相的小女儿,是朕亲封的‘妙手丹仙’,是朕最疼爱的小师妹!”

    众人哗然,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他们以为的孤女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

    闻老夫人和曹婉儿错愕不已,心中暗道:“完了!”

    江映儿冷眼扫过众人,挺拔的身姿顿时显得高贵无比。

    闻砚青深深凝视着她,他恍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从未认真了解过她。

    就好像他不解她为何要隐瞒身份、纡尊降贵呆在他的身边。

    “陛下,民妇不知这江映儿竟是您疼爱的师妹,否则民妇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啊。”

    当初信誓旦旦状告江映儿的闻老夫人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曹婉儿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吓得也一同跪了下来。

    她竟不知道,圣医谷的大弟子就是皇帝,那她冒充江映儿医圣传人一事……

    想着,她连忙为自己开脱:“陛下,臣女也是听信谗言才做出这等错事啊,都是闻老夫人说您师妹做出偷人、下毒那等丑事,臣女也不知——”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皇后江箫月上前大力甩下曹婉儿一掌。

    这种事情本该由嬷嬷来动手,但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怒。

    “本宫的妹妹岂容你这贱人污蔑!她又何时偷过人?”

    皇后江箫月冷眼扫过曹婉儿的狼狈,径直走到闻砚青的面前。9

    “闻砚青,你只见她衣衫褴褛的回来,又可知本宫最疼爱的妹妹为了给你寻药解毒,半夜上那幽山,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不止如此,你竟还唆使姑母以谋害的罪名将她告上公堂,可恶可恨至极!”

    闻老夫人一听皇后说是闻砚青唆使她,害怕地连连磕头:“不是的,皇后娘娘明鉴!是民妇的错,闻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慌不择路地拉住一旁的曹婉儿,可看到的却是曹婉儿慌乱摇头,像是急着撇清关系。

    “是她!是她看上了我的侄儿,说自己是圣医谷的传人,偷人、下毒都是她说的,一切都是她唆使我这样做,娘娘明鉴啊!”

    皇后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她。

    闻老夫人见状,连忙爬到江映儿的脚边拽进她的衣脚,顾不上颜面,只哀求道:“映儿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是一心爱慕我侄儿吗?今后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绝不欺辱你半分,只要你肯回来!”

    江映儿蹙眉退后几步,冷眼扫过闻老夫人期望无比的神情。

    “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

    她丝毫不想与闻老夫人多说什么,高傲地抬起下颚看向一旁跪地的曹婉儿,冷声道:“曹婉儿,我当初叫你一声师姐是敬你比我年长,可这些年你冒充我的名义,败尽了圣医谷的名声此事我定会秉明师父,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闻言,曹琬儿彻底瘫软在地。

    闻北更是铮怔愣不已,紧握着双拳地不敢去看一旁的江映儿。

    ——原来,她竟才是医圣传人!

    错了,是他错了!

    三年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待他,每日熬汤煮药、为他与姑母调理身子、从茶水到房内安神的熏香,一件件琐碎的小事……

    这些年他自诩聪明,清高自负,若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医女,又怎能几次三番救得了他?!

    闻砚青苍白了脸,黑眸敛下,他已经无颜再面对她。

    他看向公堂高位之上的皇帝,拱手沉声道:“是臣之过,姑母年迈,只求陛下惩治臣一人。”

    话落,众人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皇帝看着拱手请罪的闻砚青,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欺辱我师妹的账,朕稍后自会与你清算!”

    说罢,他拂袖走至高堂之下,冷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兰妃身上。

    兰妃接触到皇帝冰冷锋利的视线,吓得软到在地。

    ——完了!

    然而皇帝只冷哼一声撇开了眼,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帝王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尚书身上。

    皇帝怒斥——

    “曹尚书,这就是你说的宰相府包庇罪犯?曹琬儿冒充医圣传人、污蔑朕的师妹偷人、下毒、又教唆挑事、将事情大闹上公堂,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曹尚书脊背一凉,惊恐拱手回道:“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说着,他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过。

    “逆女!你告诉我宰相府包庇罪犯,罪犯在哪?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让江小姐蒙冤!”

    “圣医谷的妙手丹仙那是何人,也是你能随意冒充的?不知廉耻!枉我悉心教导,今日起,你我父女二人便断绝关系,不准再踏入我尚书府半步!”

    曹婉儿怔愣地捂着被打疼的右脸,不可思议地喊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曹尚书急着微挽回自己的官位,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女儿。

    他转身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跪下,凄声道:“陛下,臣已与此女断绝父女关系,请陛下开恩宽恕我尚书府罪责!”

    闻砚青微骇,眼看着皇帝稍微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

    他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推脱罪名的臣子,为臣为君,担当二字何其重要。

    闻砚青再次请罪,态度更加诚恳。

    他甚至主动摘去乌纱帽,拱手秉声道:“臣再请罪,闻砚青断案失责、识人不清,自请剥去官职谢罪。”

    江映儿睨眼看向褪去官帽的闻砚青,抿着淡唇没有说话。3

    “陛下,一切都是民妇的过错,与闻大人无关,你要罚就罚民妇,民妇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闻大人他满腔抱负,热忱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陛下!”

    闻老夫人不停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出血印也没有停下。

    衙门外,百姓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跪下替闻砚青求情。

    江映儿看着这一切,已经了然。

    闻砚青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断案一职,他确是有些能耐。

    皇帝蹙眉,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

    凝眼看向江映儿,问道:“师妹既是受害人,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江映儿微楞,在圣医谷时,师兄便处处想着她,袒护她,如今自己受委屈更是亲自出面……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

    闻老夫人看向江映儿,再顾不上颜面,哀求道:“江映儿,过去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若对青儿还有半分情意,便切不能让他——”

    “姑母!”

    话没说完,便被闻砚青蹙眉打断,他如今有何理由让她饶恕。

    闻砚青高傲而深邃的眼眸看向江映儿,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江映儿冷冷瞥开他的视线,她与他的情意早在一纸休书中,断的干净。

    她淡淡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皇帝点了点头,于高堂之位撩袍而坐,威严宣判——

    “大理寺卿闻砚青断案不明,官降三阶,罚三年俸例,责五十仗,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曹冲,听信谗言,教女不严,幸而及时止损,官降一阶,罚两年俸例,责三十仗!”

    “曹婉儿,冒名顶替她人身份,心机狠毒,杖责八十,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闻秦美,为长不尊,恶意诽谤,状告不实,但念其护侄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话落,公堂之上众人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冤昭雪,蒙灰的明珠终得见日光。

    一切尘埃落定。

    ……

    宰相府中,美人卧榻。

    江映儿侧身枕在薄衾上小憩,一身琉璃色纱裙恹恹坠地。

    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怖之事,她紧闭的眼睫之上江眉微蹙。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江映儿的睡眠一向很浅,被惊醒的她仓促起身。

    她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故意睡过了头,才发觉这里已经不是公堂,更不是闻府,来人也不是闻砚青,而是她的二姐江娴琅。

    “小妹,可是又做噩梦了?”

    江娴琅一身官袍,像是刚刚下朝回来,她端着膳食走进,步态轻盈。

    “二姐,我……”

    一瞬间,江映儿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二姐的怀里,紧紧环住。

    江娴琅低头看她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的心底可还是惦记着他?”6

    江映儿微楞,久久没有说话。

    她与他的情意早被他一封休书断的彻底。

    所谓惦记,不过是割舍不断那个曾经为了闻砚青不顾一切的自己罢了。

    想着,她摇了摇头,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若是不惦着他,梦里又为何叫着那负心汉的名字?”

    江娴琅哄着自家小妹松开手,将膳食轻轻放在了矮桌上,道:“闻砚青如今被削了官阶,挨了五十板子,还日日在咱们宰相府守着,你可不能因为心疼就去见他。”

    江映儿摇头一笑,家里三个姐姐都以为她还忘不掉闻砚青。

    可她忘不掉的只是自己那三年的付出罢了。

    她也从未想过要和重归于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时间总会淡掉她心头的那抹烦闷。

    见妹妹没有说话,江娴琅没有再问。

    而是转身朝她招手道:“不说这些,府里下人说你近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是我吩咐厨师特地为你做的银耳羹,赶紧趁热吃了。”

    江映儿心底触动,点了点头。

    她端起羮碗,小小抿下一口,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在唇齿之间留下。

    江娴琅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兀自叹道:“今日上朝之时,源城传来消息,闹了严重的水涝。”

    “水涝?”江映儿微楞。

    江娴琅身为朝廷御史,为此事也是忧心忡忡:“陛下已经遣人百里加急处理此次灾害,只是又不知这次要死多少百姓。”

    闻言,江映儿手中的羹汤顿时就失了味道,身为圣医谷传人,她十分明白水涝一发,源城之地便易生瘟疫。

    江娴琅见她失了神,便道:“今日盛京街上可算热闹,圣上特地开放了今日的宵禁为源城遭遇水涝的百姓祈福,你可要一同去看看?”

    江映儿点了点头,二姐是想她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出宰相府时。

    一个萧瑟落寞的背影出现在江映儿的视线中。

    闻砚青站在宰相府的正门口,着一身单薄的黑衣,如松柏一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侧。

    家丁拿着扫帚走出,轰赶着人:“赶紧走!你一个被削了官阶的人老赖在我们宰相府作甚,我们家小姐是不会见你的!别白费力气了!”

    扫帚打在闻砚青的伤处,他吃痛闷哼,但依旧纹丝未动。

    江娴琅冷哼一声道:“这负心汉每日辰时来,酉时去,倒是坚持,若是当初有待你这半分心思,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江映儿脚步微顿,收回视线,看向江娴琅,只轻声道:“二姐,我们走后门出吧。

    入夜,盛京街上。

    秋寂的月色淡淡地散在红砖绿瓦之上,楼阁飞檐鳞次栉比。

    街上人来人往,荷叶灯笼各色高挂。

    江映儿一身白色琉璃纱裙在人群之中,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曾记得几时,她那晚走在这街上时,正是遍体鳞伤地要回闻府。

    想及此,她自嘲一笑。

    “小妹,怎地突地这般笑?”江娴琅站在她的身旁,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什么二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江映儿偏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江娴琅一向聪明,自己妹妹一说她便知道是什么样的往事。

    但她也没有再问,而是试着去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小妹,你看那个荷叶灯好不好看?”

    顺着二姐的手指所指,江映儿抬眼看去。

    然后她却没有看到那个荷叶灯,而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俊脸——闻砚青。

    心慌的一下下沉。

    江映儿怔愣地看着对面的人,攥紧的手心冰冷。1

    闻砚青头戴官帽、一袭玄衣,鹰隼般的黑眸紧盯着她,

    他该是今晚在此处当差,恰好撞见了她……

    江娴琅没有得到妹妹的回应,她顺着江映儿的视线看去,竟是那负心汉闻砚青。

    闻砚青绕过人群,大步朝她而来。

    “映儿。”嗓音沙哑,像是绕尽了思念。

    江映儿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蹙眉疏离道:“闻大人,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莫要随意称呼我的闺名。”

    江娴琅看向闻砚青时,温柔的眼眸骤冷:“闻大人离我家小妹远一点才好,莫不是忘了几日前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盛怒?”

    句句铿锵,闻砚青攥了攥右袖边的纹绣,眼眸微敛:“闻某无意冒犯,只想问相府四小姐一句话。”

    说罢,男人漆黑的眼眸看向江映儿,眼神之中的柔意几乎快溢出来。

    江映儿看出他眼里的柔意,只觉得讽刺无比。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抬颚高贵无比地看他:“我觉得我同闻大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好问的。”

    从那一纸休书后,便已经没有任何可问。

    若要问,那便是所有爱意与情分如黄河水付之东流,不可忆亦不可追。

    闻砚青微怔,江映儿已经携着二姐转身要走。

    人流涌涌,烛光照在他的瞳孔之上着了火。

    自那日开封衙门后,他一直没有勇气再面对她。

    可是心头上总有不甘,不甘她与他真就形同于陌路。

    于是他开始每日蹲守在相府门前,只为问她一句,至此之后,再无打扰。

    闻砚青看向她,再也忍不住问道:“若是人犯了错,可还有一次来过的机会?”

    江映儿停住脚步,冷嗤一声。

    “闻大人身为大理寺卿,该比我更清楚这世上有几个人可以重新来过。”

    她侧过身,睨着眼看他落寞的神情。

    话落,她转身,再没停留。

    闻砚青听着她的嗤声,得到答案的他没有太多意外。

    他自嘲一笑,何以不知那些犯了错的犯人,一旦犯下,便是再寻不到回头路。

    可是感情呢?她曾经是那般对他说爱。

    他无力地松下右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真就,这么结束了吗

    河边,百姓祈福的地方。

    江映儿松开二姐的手,手心已然悟出汗来。

    如今,她最大的劫难已经过去,是时候该考虑今后的生活了。

    她拿出帕绣擦了擦手心的汗,再抬眼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周边竟都是荷叶灯。

    老妪、孩孺、年轻的少妇都围在那荷叶灯旁双手合十着,为远在源城的亲人寄托祝福——

    “源城水患,老天爷保佑我家老头子一定要活着,否则,你让老身这半条命可怎么活啊!”

    “求求了,小女愿用十年寿命换夫君平安归来。”

    “爹爹你快回来吧,娘亲忧思成疾,整日以泪洗面,小宝快扛不住了。”

    听着这一声声的祈愿,江映儿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