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慧嬷嬷唬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后,纪灵笙欣慰地离开了房间。

    临走时不忘叮嘱负责照顾慧嬷嬷的丫鬟丁香,若嬷嬷这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她。

    “主子,为何要特地将侧妃的事告诉嬷嬷,这不是让嬷嬷担心么?而且主子不是打算待嬷嬷好转,便将嬷嬷送回去?”

    走到院子,翠喜不解地问。

    “就是要让她担心,嬷嬷才会想早日康复。等她好了,我要送她走,她也无可奈何。”纪灵笙说话间,目光在院中逡巡。

    最终,她选定了一棵大树,“咱们就在那底下扎个秋千,再把那边的杂草清理一下,以后可以踢毽子、跳绳子。云雀,你去找两根绳子来。”

    院中的仆役众多,哪用得着纪灵笙亲自动手扎秋千。

    两盏茶的功夫,一个简陋的秋千就成型了,坐垫是翠喜和云雀联手用软布、木头制作的:三段长度相当的圆木绑在一起,再用棉花和棉被缝在上面,坐上去便不会硌人。

    主院内,满心烦闷的王爷也看不进去书,于是撇开随从独自上了阁楼。

    这阁楼是先皇特意为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所建,王府的库房便是在阁楼的一楼,楼上则是镇北王赏月观景的地方。

    但他素日心事诸多,鲜有如此闲情雅致。

    负手立于阁楼的镇北王目眺远方,那里就是皇宫,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渐渐的,镇北王脑袋放空,烦闷的心情似乎消散不见。

    男人应当志在四方,如何能为儿女情长所困?

    这一刻,他的胸怀变得广阔,眼光也更加长远,脑子里充斥着的唯有他的宏图大计。

    ——虽说自己无心与皇兄争夺皇位,可他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并不愿日后受到任何人的桎梏。

    而皇兄,一旦知晓当年的真相,必定会对母后下手。

    或许自己也早就在皇兄防备的名单之上。

    即便皇兄不会对他如何,可他岂能眼睁睁看着母后有难?

    唯一的办法,便是剪除皇兄的羽翼,令皇兄不得不依附于母后和自己……

    只要皇兄肯听话,那他依然能当他的皇帝……

    皇宫的宏伟繁华深深刺激了慕琛的思绪,使镇北王脑中的条理愈发清晰,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股迫切,令他急不可耐地去做些什么。

    于是慕琛怀着对事业的满腔热血转身——

    “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酣畅淋漓,犹如脱离牢笼的雀鸟,充满了欢喜与肆意洒脱,慕琛的心中倏然一抖,情不自禁循着声音去寻那“鸟儿”的踪影。

    期间笑声并未中断,反而越发地畅快,并夹杂着清脆悦耳的声音:“翠喜,你用力一点推,没吃饭啊?”

    当慕琛的目光捕捉到那抹碧绿色,只见到一个袅娜玲珑的身影若隐若现,她像是横生的小草芽,从一棵大树底下,十分突兀而迅猛地蹿了出来……不过几瞬,又迅速地落回树荫的庇护下,与那绿色融为一体。

    十六岁的姑娘正是明媚娇艳的年纪,可京中的大家闺秀尽皆自幼受到严格的教养,她们若哭,只是嘤嘤啼泣,即使是笑,也笑得温婉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