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笙一走，醉香楼就爆发了议论。
赵大厨被客人们围住，大家都很好奇，纪氏王妃厨艺的真实水平。
本以为赵大厨先前那些评论，是看在王爷和太师面子上的恭维话，所以客人们便作保，今日赵大厨的言论绝不会传出去，以杜绝赵大厨的隐忧。
“各位客官，我说再多也没用，大家真想知道的话，自己尝一尝不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赵大厨就告辞了。
对于今日之举是否会造成轰动，纪灵笙并不在意，因为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今天在醉香楼所做的一切，以及接下来的收尾工作。
马车行出去一段距离，王府的侍卫也恰好赶来。
“属下参加王妃！”
侍卫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马车里，传出纪灵笙的声音。
“王爷让你们来的？”
侍卫并不直面问题，而是恭敬委婉地表示：“王爷担心您的安危，特命我等前来保护。”
“嗯，王爷关心得真是及时……走吧。”
对于王妃这似乎富含深意的话，侍卫不知该怎么接，王爷本来打算亲自过来逮人的，结果在门口遇上了翁先生，两人又折返回了书房……所以最后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侍卫来接王妃。
——侍卫哪知道，纪灵笙那句话并不是嘲讽或者贬义，反而很是满意慕琛的“识趣”。
老天都在帮她，让慕琛莫名被拖住了。
今日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纪灵笙心情大好，导致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后，她还是那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样子。
却没想到，刚下车，就看到慕琛扶着大着肚子的红拂，送着一位青衣老者出府。
三人和乐融融地说着话，结果刚出门就碰上了纪灵笙刚从马车下来。
红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虽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太在乎慕琛，更不要继续愚蠢地挑衅纪灵笙，但是乍然见到仇人，恨意却是止不住地上涌。
她想到那一天夜里，自己是如何在纪灵笙鞭下惨叫哀嚎，颜面尽失！
这让红拂很难对纪灵笙露出什么好脸色。
慕琛皱眉看着纪灵笙，“现在才回来？”
纪灵笙丝毫不怵他，笑眯眯地反问：“怎么了，王爷不欢迎？那我再回太师府住上几天，给王爷和爱妾腾腾空间？”
慕琛顿时被噎着了，他只是不满对方走到一半进了醉香楼，还要在醉香楼大肆招摇显露厨艺！
换个寻常女子做这等抛头露面之举，早就被夫家骂死了。
“老夫见过王妃。”
翁先生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徒弟态度的影响，依然客气地向纪灵笙行礼问安。
他不说话还好，纪灵笙没怎么注意到他。
可他一开口，那声音忽然就让纪灵笙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听过？
纪灵笙忍不住多留意了对方一些。
“这位是？”
纪灵笙意味深长地反问。
“师父，时间不早了，再不出发今晚便要在野外露宿了。徒儿如今身子笨重，便不送您了。”红拂蓦地开口打岔。
翁先生好像也意识到时间有点晚了，忙向慕琛作揖：“王爷，那老夫就先告辞，红拂母子托付给王爷了。”
“先生请放心，子琰会照顾好拂儿。”慕琛沉声道。
没人搭理的纪灵笙自讨了个没趣，可她也不是软柿子啊。
“红拂啊，你都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连一点礼数都没有？是不是老师没教好啊？”
纪灵笙忽地出声，说出的话使得翁先生欲离去的脚步一顿，红拂则是脸色恼得发红，愠怒地瞪着纪灵笙。
就连慕琛也拧紧了眉毛。
纪灵笙对他无礼，对拂儿看不顺眼也就罢了，谁让他们之前算是对不起纪灵笙。
可翁先生是他的良师益友，对纪灵笙也是礼数周到主动出言问候，纪灵笙明知道翁先生就是拂儿的师父，居然如此指桑骂槐！
因而不等红拂说什么，慕琛便拉下脸：“王妃，给先生道歉！”
这命令式的口气，让纪灵笙听得想笑。
这人真是不长记性啊？
“倒想请王爷指教，为什么要我给这位来历不明的人道歉？”纪灵笙微微抬起下颌，唇角讥诮，眸光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