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太师再次重复了当年先皇与自己的对话,慕琛大受震动!
“父皇他……真是这么说,太师没有骗本王?”慕琛双目泛红,直勾勾看着纪太师。
若纪太师有一丝的闪烁和迟疑……
“是,老夫一字不漏、一字未改,这全是先皇的亲口所言。”纪太师语气坚定,“先皇将他的父爱给了王爷,将他最放不下的江山托付给了圣上,甚至为了让王爷与圣上避开手足相残的局面,他在暗中也做了许多努力。”
“如今,大夏南北各有敌人虎视眈眈,王爷与圣上若是再手足相争,不仅是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更是对不起大夏所有百姓,对不起将士们在边疆洒的热血。”
“老夫看得出,王爷对于皇位并无执念,只是受不了与圣上之间的地位颠倒。从前,王爷受宠,圣上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透明人,可因为他是自己兄长,王爷也多次维护圣上,替圣上出头。”
“如今圣上登基,王爷认为他对你摆威风,是小人得志的表现……但从古至今,哪个小人的卧榻之畔,会容他人酣睡?朝堂不乏大臣认为该收回王爷兵权,以此杜绝王爷谋逆的风险,可圣上始终力排众议,从未动过这个念头。”
听到这里,慕琛的眼里露出复杂的情绪。
皇兄他当真没有这样想过吗?
那为何要在神虎营安插人手?
“王爷还记得老夫方才说过吗?权力使人迷失,使人疯狂。”纪太师似乎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轻轻点拨道:“王爷不想反,也有的是人为了一己之私而逼王爷反、诱导王爷反,以王爷如今这不成熟的表现,圣上不该担忧么?”
慕琛不禁沉默了。
良久……
慕琛忽然后退几步,朝着纪太师深深地行了一礼。
见状,纪太师有些怔然。
只听镇北王艰涩地开口:“太师今日所言,令本王受益匪浅。本王……今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纪太师实在不习惯镇北王这么客气,他伸了伸手,“王爷不必行此大礼,老夫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当初先皇信任老夫,将他的苦心悉数告知……如今,不论是为了先皇还是为了大夏,老夫都不能眼看着你们兄弟反目。”
“太师请放心,本王今后不会再有任何天真愚蠢的念头。”慕琛直起身,望着纪太师双眼沉声说,“本王误会了皇兄,还请太师代为转达……本王不敬兄长,不尊君主,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是本王才对。”
从镇北王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难以想象。
纪太师忍不住感慨:“果然还是圣上了解王爷,他说王爷不过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子,但本心不坏……”
“若非圣上如此坚信,老夫也不敢贸然对王爷直抒胸臆,而老夫若不坦诚,又岂能解开王爷的心结?解开你与圣上之间的误会?”
这番话,令慕琛不禁为之动容,却也无比的羞惭和尴尬。
与皇兄的心胸一比……自己当真是差得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