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然是一同从王府出发的。

    但出了宫,纪府的仆役立即迎上来。

    “小姐,奴才来迟,延误小姐大事,还请小姐责罚。”负责看管马车的小厮一脸忧心忡忡地认错。

    晨起他去了马厩,但王府的人将他赶回去休息,说是马厩现在在休整,不宜靠近,至于马匹,则已经由王府的马夫赶去庄子,待日落才回来。

    王府的人多,他招架不住,被人半推半哄地带回了房间。

    直到午膳时分,小厮才知道早晨的事。

    小厮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当即闯进马厩,而这时已经无人阻止他了。

    翠喜看到马夫,想起清晨找不到此人的踪影,正要开口教训几句。

    纪灵笙却不以为意地道:“无妨,你现在来也不晚,以后吸取教训便是。”

    小厮感激地垂下头,语气郑重:“小的记住了,以后除了小姐身边的翠喜姐姐和慧嬷嬷,其他人的话小人一概不听。”

    “嗯。”纪灵笙微微颔首,在翠喜的伺候下上了马车。

    翠喜见主子进去坐好,扭头低声叱道:“也不动动脑子!王府那些人的话能信吗?他们可是差点害死咱们小姐的!”

    “翠喜姐姐息怒,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厮讨好地道。

    “最好记着你自个儿说的,咱们才是一家人,护好小姐是咱们的使命,明白吗?”翠喜教训完毕,这才跟着上了车。

    由始至终,慕琛的马车就在不远处。

    王府的侍卫见纪府的马车启动了,便回去向王爷禀报。

    隔着车门,谁也瞧不见镇北王是什么表情。

    只知道过了半晌,里头才传出王爷淡漠的嗓音:“跟在她们后面。”

    “属下遵命。”侍卫拱了拱手,起身道:“启程!”

    两辆马车穿过闹市,两旁的酒楼上有些坐着的看客,盯着王府和纪府的马车互相议论。

    “听闻蔺尚书打算将嫡次女,许给镇北王做侧妃?”

    “蔺氏雪茹?据说此女姿色不错,就是身子柔弱了些。”

    “那又如何,太后已经点头,想必这就是铁上钉钉的事了。”

    “说起来,镇北王对自己那位王妃是真不待见啊……新婚第二日就将人鞭笞至半死,如今一个月不到就想娶侧妃,那纪灵笙当真有如此不堪?”

    “呵呵呵……谁知道呢?兴许咱们王爷就不爱正妻,只偏好侍妾?”

    慕琛的内功深厚,这些人虽是小声议论,但在马车经过时,他依然隐约捕捉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这只言片语,便让慕琛脸色阴沉。

    外界都是这么看待他和纪灵笙?

    旋即心不自觉又是一紧,既然自己能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那么纪灵笙是不是也……

    思及此,慕琛撩开了窗帘。

    走在旁边的侍卫立刻驾着大马凑上前,低声问:“王爷有何吩咐?”

    慕琛冷漠脸:“背后妄议王妃者,初犯警告,再犯绞了舌头。”

    侍卫当即抱拳:“是!”

    然后点了几个人,掉头往回走了。

    没多久,王府的侍卫就披坚执锐地闯入了酒楼……

    翠喜听到一些动静,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后看了看。

    “主子,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王爷让人与酒楼里的酒客起了冲突。”

    靠着马车闭目养神的纪灵笙,闻言眼皮也不掀一下,“别管闲事。”

    “好的主子。”翠喜乖乖把帘子放下了。

    对于慕琛的举动,纪灵笙内心并无半分波动。

    错的并不是嚼舌根的人,而是慕琛。

    那些人并没有说错什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慕琛现在如此惺惺作态,依然是不思己过,一味推卸责任的表现。

    王府大门口,早就收到消息的王总管在此等候多时。

    看见是纪府的马车走在前头,王总管心里既失落又庆幸。

    失落的是,王妃果然没有原谅王爷,现在都不肯和王爷共乘一车。

    庆幸的是,王爷也不算蠢到没救,还知道让王妃走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