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了下去，认真地看着翠喜的眼睛，“若是下一次我有危险，你会豁出性命去救我吗？”
翠喜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地答道：“会！”
纪灵笙捏了捏她的脸，笑眯眯地说：“所以我一点也不亏，人生能有几个人，是能为你豁出性命的呢？你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不是你家小姐后，唯一一个肯如此待我的人。”
“所以啊，我怎么能让别人伤害你呢？”
翠喜眼眶的泪水越积越多，模糊得她看不清主子的脸，她一把抹去，像是发誓一般说：“奴婢绝不让您失望！”
“好了快起来吧，你膝盖不疼吗？”纪灵笙好笑地扶着她起身，翠喜的膝盖都硌得青紫了。
可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奴婢不疼，主子，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去前面园子坐坐吧，想必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了。”纪灵笙望着东院的方向，眼中意味深长。
东院的红拂，喝了药后也沉沉睡着，就连慕琛到来也没醒。
慕琛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久久不语。
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烧得他脑子一片空白，烧得他憋屈又不知朝何处发泄。
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明知敌人是谁，却受各种因素影响，让他不知该如何对付那个所谓的“敌人”。
但是，看到红拂如此虚弱的样子，和她身上那些刺目的鞭痕，如同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慕琛胸中气海翻涌，一双眸子似要择人而噬。
终于，他坐不住了，猛地站起。
“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慕琛沉着一张脸，屋内没人敢出声，只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
一出东院，就碰上了迎面而来赶来的王总管。
“王爷。”
王总管立即注意到自家王爷面色不善，顿时恍然，难怪王妃会怀疑王爷有病，瞧这样子，可不是和昨晚变了个人么？
当然，王总管是不会承认，他其实更喜欢昨晚那个不像王爷的王爷，因为一个理智、冷静、睿智的主子，比王爷那平时不懂收敛的行事作风，更加让人省心。
而此时，慕琛对王良仍然是信重的。
见到王良，他那口郁气像是找到了出口的方向。
“王良你来的正好，本王似乎是……中邪了，那些厨娘和丫鬟婆子，都说昨夜本王纵容纪氏鞭笞红拂，可本王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而且本王没有半点关于此事的记忆，本王只记得在西院……”
慕琛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对，问题就出在西院！王良，快去请国师，西院有妖魔鬼怪，本王昨晚便是被那里的鬼怪袭击了！”
“后面本王失去了意识，一定是那鬼怪趁机入侵本王身体，所以昨晚那个伤害红拂的，绝不是本王，而是纪氏勾结的鬼怪！”
王总管听着自家王爷一番胡言乱语，眼里都有了泪光。
等慕琛说完，王总管一边用袖子抹泪，一边愧疚地哽咽道：“先皇，老奴有负您的重托，您让老奴看顾好王爷，可老奴竟然如此粗心大意，连王爷何时受到刺激患了奇症都不知。”
慕琛听着他的哭诉，眸色瞬时严厉起来，“王良，连你都不信本王？”
王总管刚才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才会说出心里话，但既然认为王爷得了所谓的“离魂症”，他哪敢再刺激王爷，万一不小心把王爷另一个人格激出来了呢？
恐怕那个人格更不愿意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