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说得认认真真。

    傅北行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冷笑了一声同时拿开自己的手。

    “社交距离?姜予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穿过同一条裤子,你跟我谈社交距离?”

    “可我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呀。”

    姜予安回望着他,毫不留情,“我们现在不光是成年人,还是已经离了婚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北行冷嗤,沁着凉凉的嘲讽:“你和我一起长大,就单单结束一桩错误的婚姻,你就想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傅北行,你的逻辑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姜予安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她斟酌了一下言语,很认真地重新开口。

    “你不要总是拿小时候那一套来说事好不好?就好比今天,你觉得你是因为小时候的情谊对我打打闹闹,看我受伤要帮我一下,你认为这些行为没什么,可落到其他人眼里呢?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在和我这个前妻纠缠不清的状态,你明白吗?你马上就要娶姜笙了,她如果看到了心里又怎么想?”

    姜予安觉得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懂傅北行。

    他能为了姜笙将自己送出国,在当初傅爷爷撮合他们时又对自己如避蛇蝎,为了避嫌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可自她回国后,他却又像什么分寸都不知晓一般。

    先前他们离婚手续没办完,她可以理解为他对离婚不满的恶趣味。

    那现在呢?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他又在做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拿一起长大的情谊对她好,可她还不想当什么汉子表呢。

    姜予安想不通,无法理解。

    但别说她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当事人都想不明白。

    傅北行只知道在姜予安说完这番话后,一股莫名的郁气便堵在胸/口,吐不出吞不下。

    他试图去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可只要一想,脑海里的神经疼得厉害,连去思索的能力都没有。

    凭什么他们一起长大,他最后连关心她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离婚,他们就要没有任何关系?

    她该一直在他身边的,不是吗?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在他身后的。

    傅北行头疼得厉害,索性不想,开始重新面对她腿上刺眼的伤口,冷着一张脸沾了药水往她伤口周围擦拭。

    姜予安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小心试探:“傅......”

    但才吐出一个字,就被男人冷声打断,“闭嘴。”

    姜予安默然,不再多话。

    说得再多,今天都已经被他抱出来了,虽不是她自愿,可多说也是矫情。

    反正她也替他包扎过,当他还回来好了。你

    如此,也算享受得心安理得。

    傅北行不知道她脑袋瓜里想了些什么,此刻注意力全在面前这道刺眼的痕迹上。

    他神情十分专注,眉眼微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大概是怕她疼,擦拭同时还吹了吹。

    “好了。”

    不一会儿,药便上好。

    傅北行将医药箱放回原处,起身时面无表情地叮嘱:“车内没有纱布,你自己注意一下,在药水干了之前尽量避免伤口蹭到裤子,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傅总。”

    姜予安应了一声,拎起自己的裤腿将腿收回,终于安安稳稳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目光往下,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正要关车门的男人一眼。

    “对了傅北行,你手好了没?需要再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