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次,不是因为姜笙打来电话找他,以各种理由他才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次次与老爷子起争执,叛逆地离家出走。

    如今回想,那些不堪回头的记忆里,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陪着他。

    他哪里孤身一人。

    是他人为造就了自己的悲剧。

    为了一个姜笙,成日惹老爷子生气,甚至最后他离世,也没及时见他最后一面。

    多可笑。

    他自以为如今没人能管得了他自己,自认为自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娶他真正想娶的人。

    呵......

    也就是婚宴举行时,他才知晓真正想娶的人是谁。

    傅北行颓然地看着天花板,自嘲又无力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连带近年来的种种说给蒋延洲听了。

    “你知道吗,昨天婚宴举行时,我看到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的姜笙出现在酒店红毯尽头时,心里想的却是三年前姜予安嫁我时的场景。”

    历历在目,想起来仍然觉得惊艳。

    只不过那时老爷子病重,姜笙无时无刻崩溃着找他,给他打电话说她要自杀。

    他心力交瘁,除却在心里说一句安安很美,再没机会说出其他。

    而昨日在婚宴上时,他还在自以为是地以为理智和情绪做斗争,不停地告诉自己他要娶的人是姜笙,不该去想那个人影都不见的小没良心。

    真可笑啊,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傅北行,才是真正没良心的东西!

    烂人!

    所有人都骂得对,他就是一个渣男,眼瞎心盲的废物!

    蒋延洲静默地看着老友情绪崩溃的模样,收敛了浑身的随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会儿再看桌上那部破碎不堪的手机,忽然也明白了。

    哪儿只是因为知晓黑名单里是姜予安号码的原因,不过是个导火线,埋了整整三年的雷,终于在真相被揭开的一瞬间炸开。

    四分五裂,如同这部手机的下场。

    倘若这三年能相互联系上,或许他们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但能怪谁呢。

    明明相见的方式有很多,明明相互说句话的机会也有,可偏偏两个人都似心里堵着一股气,谁都憋着,就等见面的时候针锋相对地刺一句——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我?

    更让人难以解释的是,不是对方不回头找他,是他面前被人建了一堵墙,将那人拦在外面,只是他不知晓。

    可又能如何呢?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如果。

    要怪,也只能怪非得堵这口气的自己。

    怨他自己,恨他自己。

    而下场便是他如今的模样,颓然一夜,悔得心肝都在疼。

    他抬起头看向蒋延洲,语气罕见地祈求。

    “安安在哪儿?”

    “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