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蒋延钦电话里所说,两分钟之后,他便出现在姜予安面前。

    他在电话里听到他们对话,隐约猜到是什么事,正巧他在医院,便快速赶来。

    赶到现场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姜予安抽血。

    蒋延钦捏着报告的长指微紧,眉头也紧拧起来:“不是说好我来么?”

    姜予安手指握拳,冰凉的针刺进血管里,有一瞬间的疼痛,随后就没多少感觉。

    她捏着手心的软球,冲神色担忧的蒋延钦笑:“不要紧,我是小舟的姑姑,怎么着都得我先来,如果蒋大哥您善心大发,一起吧?”

    蒋延钦看着血液缓缓流向血袋中,微微抿唇。

    随后,长腿一迈,坐在姜予安的另一边,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说出的话,他自然要兑现。

    哪怕对面的姑娘不听劝,也非得勇敢一回,他也不介意她来陪自己。

    在护士准备的时候,他将那份报告放在桌上,长指敲了敲:“鉴定结果出来了,和你猜测的一样。”

    姜予安面上没有多少意外,她目光看向商承与舒婉轻那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确定了消息。”

    直系亲属。

    护士误打误撞的一句话,直接将舒婉轻的身份给拆开。

    爱子心切,在听到血库血液不够时就第一个站出来,又因为是直系亲属而不敢再开口,生怕导致商言舟伤势更重。

    于是一切真相不攻自破。

    蒋延钦听完姜予安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笑了声。

    人人情况不同,他也曾后悔过当初没有把握住机会,好在他如今及时回头,也不算晚。

    想来,商承与舒婉轻,也是一样。

    医院走廊的尽头,那话题里的两位主角就站在那里。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逆向着光影站在那儿,似纠结、又似无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舒婉轻着实料想不到她苦守那么多年的秘密会这样被揭开。

    但现在回头想想,她也不会后悔。

    情况危急,她顾不上那么多;假如再来一次,在她不知道医疗知识的情况下,她仍然会选择救自己的孩子而挺身。

    心里还装着事,长久的沉默下,舒婉轻不想在这里多待。

    她抓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商承跟前走近一步:“商总,小舟情况还不清楚,如果你把我喊到这里来又没什么话说的,那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继续耗下去,我先过去了。”

    话落,转身欲走。

    但她脚步刚抬,就被身后男人淡漠的嗓音给打断:“不知道舒小姐以什么身份看望小舟,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么?”

    舒婉轻整个人顿时一僵。

    她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面不停地重复那天在总裁办不小心听到的话。

    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还算得上母亲吗?

    舒婉轻背对着商承,一直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