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洛泠音在心底“呵呵”两声，还是原来的味道，除了仗势欺人没别的本事。
洛泠音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夫人若是来瞧病的，我自然不能赶人。”
换句话说，若她是来找麻烦的，洛泠音可就要赶人了。
洛烟烟也听出洛泠音的威胁，她快步上前，一掌拍在桌上，“我可是太子侧妃，你敢如此辱我？”
洛泠音暗叹一声：还真是沉不住气。
不过既然洛烟烟自己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也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吧。
“太子侧妃？”洛泠音冷哼一声，“夫人别说小了，太子侧妃是什么身份，宫中的御医扒拉着用，还能来我这小地方找我要求子药？”
“求子药”三个字一出，洛烟烟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
医馆外头还有不少排队的人，似乎正在朝着里边张望，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单纯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甚至还有几个人交头接耳，像是在议论她的身份。
不！她不能沦为这些贱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洛烟烟咬了咬牙，只能打碎牙齿，将在洛泠音面前受的委屈和着血吞下去。
洛泠音饶有兴味地看着洛烟烟神色变换。
怒气，杀意，隐忍，委屈。
最终都只能变成一个讨好的笑。
洛烟烟来到洛泠音对面坐下，“我也是担心腹中孩儿的情况，一时心急了，还请大夫见谅。”
洛泠音神色淡淡，眉眼深处依旧能看出些许不满来。
但鉴于她是个大夫，她是个有医德的大夫。
好吧，她不是，她承认了。
她单纯就是因为洛烟烟是个冤大头。
之前从洛烟烟手里赚的钱，都已经花光了，也该让洛烟烟再给她送一份了。
“你动了胎气？”洛泠音冷声问了一句，示意洛烟烟诊脉。
洛烟烟将手腕搭在脉诊上，洛泠音象征性的摸了一下，“胎儿发育很好，夫人若是没病，就赶紧离开吧，莫要耽误我出诊。”
她这些日子忙着担心夜衍之，来医馆坐诊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现下积累了不少病人等着看病，都在门外排着队呢。
“下一……”
“等等！”洛烟烟出口打断了洛泠音的话，反手握住洛泠音的手，“夫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就是暂时低头嘛，她忍了。
等她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定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医女付出代价！
洛泠音掀了下眼皮，微凉的目光落在洛烟烟的脸上，缓缓滑落到自己被洛烟烟握住的手上。
洛烟烟只觉手背一寒，下意识放开洛泠音的手。
“我想要生子秘方。”洛烟烟说。
洛泠音瞥了洛烟烟没有动静的肚子一眼，“这不是已经怀上了？”
“我说的不是孩子，是儿子！”这最后两个字，从洛烟烟开合的唇瓣中划过，却好像沾染了洛烟烟的势在必得。
“有倒是有，但这药……”洛泠音顿了顿，才道：“价格不菲呀。”
洛烟烟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有”字上，后边的内容根本就没有多在意，随意道：“能有多贵？”
得子丹才一万两银子，这生子药难道比得子药还更贵不成？
洛泠音缓缓身处一只手掌。
“五千两？”洛烟烟犹豫了一会儿，倒是不多，“成……”
“是五万两！”洛泠音打断了洛烟烟口中的成交儿子。
“什么！”洛烟烟瞪圆了眼珠子，凭什么？凭什么生子药比得子药还要更贵？
洛泠音微微叹了口气，“本身这药物就极其难寻，且孩子在腹中趋势性别已定，若是非要强行逆转，势必云引起反噬。”
似是担心吓到洛烟烟，洛泠音的语气都软和了一些，“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这孩子来之不易，若非要逆转，药物自然也该用得更珍贵才行，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洛烟烟深吸一口气，“可我……”
她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上次的一万两，她已经差不多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若是五千两，她还能勉强拿出来，可五万两，她……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洛泠音回府时，夜衍之还在宫中没回来。
宫中突然办喜事，夜衍之被抓去做壮丁了。
晚膳没回来用也就算了，都入夜了，人还没回来呢。
洛泠音原本在屋里看医书看得好好的，谁料千千忽然钻进来，古灵精怪地问：“娘亲不去接王爷爹吗？”
“什么王爷爹？”洛泠音嗔了一句，“你还有别的爹是怎的？”
千千“嘿嘿”笑了两声，凑到洛泠音身边，“娘亲若是觉得王爷爹不行，咱们就换别的爹呗，我没有意见的。”
“你呀！”洛泠音抬手在她的脑门上点了一下，“这个时候还不睡觉，晃悠什么呢？”
“还不是娘亲，担心王爷爹担心得夜不能寐，我这不是来给娘亲出主意来了。”
洛泠音无奈地看了千千一眼，“赶紧回去睡觉，不许在娘亲这里胡言乱语。”
“娘亲……”
“叫娘亲也不行，撒娇也不行，赶紧回去睡觉，明日还要去宫学呢！”
千千撇撇嘴，晃悠悠地走到门口，一开门就双手抱着肩膀，瑟缩了一下，“好冷啊，也不知道王爷爹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厚衣服。”
洛泠音看了眼窗外瑟瑟摇摆的树枝，咬了咬牙，还是站起身子，找了件大氅出门了。
夜衍之还在和礼部的官员商讨大婚礼制。
“这不行啊，就算腹中有了皇孙，那也是侧妃，这都要比正妃的礼制还要高了。”
“太子殿下非要如此，下官也说了不合规矩，但……”
但架不住那位主儿不好伺候啊。
再加上洛烟烟肚子里有了皇孙，皇上对夜霖之和洛烟烟的折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陛下都没说什么，咱们只能照办了。”
今晨夜霖之绕过夜衍之和礼部，将大婚礼制的折子，送到安庆帝案头。
也不知道皇上是没看，还是纵容，竟然给批下来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照不照办，而是距离大婚就只剩下九天的时间了，如此规格的礼制，就算所有人都上阵，也难以完成！”
夜衍之面露愁郁，以手掩唇闷咳两声。
“或许，我有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