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语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像是一把刀将她劈开。
“妈咪，你没事吧？”
她刚下楼，厉墨辰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抱住温倾语的大腿。
温倾语还没有缓过劲。
眼皮子底下浮着乌青。
昨天晚上听怎么回来的？应该是关萌把她送回来的吧……
温倾语想着，摸了摸厉墨辰的头：“妈咪没事。”
说完。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拿了根油条，发现两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温倾语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厉西霆，以及同样用一种不高兴眼神看着她的李修怀，一阵莫名。
“怎么了？”
怎么看得她毛骨悚然的？
“倾语啊。”
李修怀慢悠悠的把手里吃了一口的包子放下，意味深长，“师父告诉过你，酒这种东西，只能浅尝辄止，可不能贪杯啊，免得到时候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温倾语：“……”
她又迷茫的看了眼厉西霆，厉西霆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牛奶，递到温倾语面前。
“喝了。”
温倾语：“……”
“喝热牛奶没有，得喝酸奶，厉总，这个常识你也不知道呐？”
李修怀凉凉道。
厉西霆看他：“这就是酸奶。”
李修怀不怼了，和厉墨辰在那边小声说着什么。
温倾语见惯了厉西霆和李修怀两个人“不对付”的模样，哑然失笑，接过厉西霆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
一反常态的。
厉西霆看她乖乖听话，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要是放在平常，绝对要说两句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他怎么了？
吃完早餐，温倾语在书房里找到厉西霆。
见到他进来。
厉西霆挂了电话。
“有事吗？”
他又恢复了平常高冷矜贵的模样，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的眼神不咸不淡。
温倾语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难道他是和沈荣华在一起之后，就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应该是什么了？
应该是这样吧。
温倾语吸了口气，她现在居然对厉西霆的疏离有点不习惯，想想都有点好笑。
“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好像距离我们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温倾语看向窗外。
天色迷蒙，应该是又要下雪了。
春节快来了。
“嗯。”
厉西霆皱眉，不想去看温倾语的脸。
昨天夜里。
温倾语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以为，自己对她的爱意，能够让温倾语的决心动摇那么一点。
原来，她一直都很恨他。
这种感觉，比知道她不爱他还要让人肝肠寸断。
“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去公司了。”
温倾语抿了抿唇，问道。
她以为厉西霆会说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好。”
他只是点了点头。
温倾语离开了。
书房里恢复了平静，厉西霆站在落地窗前，看到温倾语拿了把黑色的伞，离开了主屋。
他漆黑的眼眸里蕴含着风暴。
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温倾语说，那天夜里的人就是他，他现在想对她负责，不仅负责，还想要对她好好的，一辈子。
可听到她说她恨他，他竟然没有一点勇气，去告诉她当年的事情。
他拿出手机，拨通刚刚被他临时中断的电话。
“她那边的事情，你好好安排。”
“知道了，不过爷……”
凌风犹豫，“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少夫人？”
明明帮助她的是他，他为什么藏着掖着不告诉少夫人呢？
“不用了。”
厉西霆坐在办公椅里。
浑身上下都无比疲惫。
*
温倾语回到公司。
还没过半个小时，关萌喜气洋洋的走过来。
“怎么了？”
温倾语纳闷。
今天整个公司都愁云惨淡的，唯独关萌，好像捡到钱了似的。
“有一家成衣公司联系我们了，同意和我们合作。”
“真的？”
温倾语诧异之余，有些惊喜。
“是啊。”
关萌晃了晃电话，“我刚刚才接了电话，让我下午过去签合同，那家成衣公司我打听过，名气不小。”
“那就好。”
温倾语长长舒了口气。
她正愁着没有成衣厂能够合作呢。
可仔细一想，又感觉出来了一点不对劲，顾氏财团的名气那么大，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那些小公司抖三抖，现在基本上所有成衣公司都不敢和他们合作，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公司愿意和他们合作？
等等——
温倾语不知道想到什么，捏了捏鼻梁，问还一脸喜色的关萌：“昨天晚上我怎么回家的？”
“你不知道？”
关萌瞪大眼，对温倾语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忘了，昨天你都醉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她越这么说，温倾语就越紧张。
该不会，昨天晚上“梦”到的厉西霆是真的吧？
“要我说，厉西霆对你真的好得过分。”
关萌嘿嘿一笑，“那么晚了，自己一个人跑过来接你回家，啧啧，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还好我是个女的，要我是个男的，我怀疑他连把我的皮扒了的心都有了。”
好吧。
果然是厉西霆。
温倾语扶额，看来今天的事情和厉西霆也脱离不了干系。
只是，不就接喝醉的她回去一次么，为什么厉西霆表现得好像她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就因为她喝醉了一次，就对她来火？
她还没说他和沈荣华私下见面呢！
想到厉西霆和沈荣华的事情，温倾语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我和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温倾语淡声说道。
“我懂。”
关萌十分“识趣”的点头，“爱恨交织嘛，成年人的感情总是不会那么单纯的，不过照我看，那得看你是爱得多还是恨得多，爱得多，其他的都能既往不咎，如果是恨得多……那救只能一拍两散。”
那她对厉西霆，到底是爱得多还是恨得多？
温倾语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
她想不出答案。
一直到春节来临，她都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答案。
除夕夜。
整个S市都格外的热闹。
厉西霆没有带厉墨辰去厉家老宅，一家人，只在厉家老宅里过除夕。
王妈和管家他们已经买好了烟花。
吃过年夜饭后，外面开始下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