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梁寂的思绪被牵回五年前。
他不知道裴织这番话只是在说温汀，还是在暗示什么。
事实上，他很恍惚。
他甚至不敢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裴织。
从前的她不会这样锋芒毕露，更不会对他冷若冰霜。
但……
梁寂盯着裴织许久，目光从那面容上一点点逡巡而过。
眼前人的一颦一笑，分明就是裴织。
不知过了多久，梁寂收回了目光。
他声音低哑，“所以，魏总的意思是说，只要做错事的人为之付出应付的代价，就够了吗？”
“梁总看事情不要太片面。”裴织微微一笑，“事与事之间无法衡量，有些事既然做下了，有些人已经被伤害，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足以修正已经犯过的错误，也不能让受害的一方感到宽慰。”
梁寂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垂在一侧的手猛地收紧。
语罢，裴织挑了挑眉，轻笑道：“是我说的太多了，这点道理梁总应该比我更明白。”
顿了顿，裴织道：“梁总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梁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栋房子里出来的。
等他的思绪渐渐清明之时，他已经回到了车上。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他要去哪里。
梁寂目露茫然。
他也不知道。
他该去哪里呢？
想起方才顾珩和裴织并肩而立的场景，梁寂微微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不知想起什么，梁寂蓦地睁眼。
“去松山。”
梁俊辰的新戏拍摄片场就在松山，离市区有相当一段距离。
梁寂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所幸，梁俊辰今晚有一场大夜戏，是而梁寂并没有扑空，只是一直在片场附近等待。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片场才传来导演说收工的声音。
梁寂给丁敏拨去了电话。
“让梁俊辰来见我。”梁寂跟丁敏说了确切的地点。
梁俊辰不情愿，是被丁敏半强迫着送过来的。
上了车，梁俊辰闷声道：“哥，有事吗？”
“你跟万瑞的合约快要到期了吧？”梁寂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原本烟瘾并不大，可以说几乎没有。
但是裴织离开的这五年，梁寂无处排解，从先前的除非应酬绝不抽烟，慢慢地开始每天固定几根。
尼古丁让梁寂镇定了一些，不等梁俊辰回答，他淡声道：“等合约到期，你暂时先不要跟万瑞续约了。”
梁俊辰瞳孔微缩。
如果不是他相信丁敏，这会儿几乎要怀疑是丁敏提前跟梁寂通了气。
但是梁寂接下来的话，却让梁俊辰瞳孔微睁。
“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签去银华娱乐，你去林思雅手下工作，想办法打探清楚……Adonia的身份。”
梁寂说的太理所当然，梁俊辰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蹙眉盯着梁寂：“哥，你的意思，是想我去监视林思雅和……Adonia吗？”
“算是吧。”梁寂捻灭烟蒂，不紧不慢，“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去哪家娱乐公司，我最后都会把你带回来，这期间，你在万瑞的分红和薪资我不会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