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织定定地看着他,直到那人走近了,她才挑着眉,冷笑着一字一句道:“梁寂,是你。”
原本,裴织还想不通姜慧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按理,她甚至不会知道自己还活着。
如今看到梁寂,裴织立时就想通了。
梁寂站定在她面前,闻言眉尖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要拦我的路?”裴织冷笑一声,“怎么,没邀请您去招标会,您就用这种方法报复吗?手段也未免太低劣了些。”
她话中有话,梁寂似是不解般,眉头皱的更深:“你说什么?”
裴织懒得再多费口舌,转身就要上车。
沈从星也冷冷道:“梁总,烦请挪开车。”
然而梁寂充耳不闻,他蓦地上前一步,抓住了裴织的手腕。
“我有话跟你说!”梁寂沉声说着,不容置喙般,“跟我走。”
裴织猛地甩开了他的桎梏。
在H国五年,她几乎是全面发展,连防身术和散打都练过,这一下力道大的出奇,连梁寂都瞳孔微睁,一个不防备,往后退了几步。
裴织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她沉沉地望着梁寂,低沉道:“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梁寂瞳孔骤缩。
他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这一刻,梁寂突然感觉到,眼前的人没再掩饰什么,她这一刻,就是裴织。
梁寂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裴织已经转身上车,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
沈从星身后的保镖再次挡住梁寂的去路。
接二连三的被阻拦,让梁寂最后一点耐心告罄。
他几乎是咬牙低吼道:“裴织,怎么,你不敢见到我,不敢跟我说话吗?!”
沈从星的脸色从来没这么难看过,眼神冰冷地像是能冻住人,“梁总,您又在发什么疯?”
梁寂不理会他,继续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裴国星他——他不在监狱了!”
几秒后,已经发动的车子停了下来,周遭一切都安静了。
沈从星眼底掠过不可置信,下意识回头看向车上的裴织。
不等沈从星反应过来,叫人赶走梁寂时,裴织从车上缓缓下来了。
沈从星心头微沉。
他知道,裴织这是要打明牌了。
梁寂紧紧地盯着从车上下来的裴织。
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面上带着他极少见过的冷漠矜贵,简单的一身衬衫长裤,浑身的气质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像从前的她,但又的确是她。
梁寂嗓子痛痒无比,他盯着裴织,一字一句:“裴国星不见了,他跑了……万一他找到你这里来,那——”
裴织审视一般地大看着梁寂,久久没有接话。
许久,裴织忽而间道:“为什么会不见了?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个?”
她顿了顿,嗤笑一声:“梁寂,你和从前,还是没有半分区别。”
像是心头有什么东西轰然落地,将梁寂连日来的怀疑终于砸了个粉碎。
所有的事情拨云见雾。
但他的心,却没有轻松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