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走了。
他被允许在病房门外看一眼裴织,而后便被魏母叫来保镖,“请”进了电梯。
深夜,魏母坐在病床旁,凝视着床上的裴织。
看着一脸麻木痛楚的母亲,魏迟轻轻上前,低声道:“母亲,很快,我就能为Adi弄来那个药……等她吃下之后,再经过专业人员的治疗,她会忘掉所有的一切,她可以重新开始了。”
语罢,魏迟看向门外。
顾珩的影子若隐若现,他始终守在这里。
“我想,到时候等Adi醒来了,就让她跟顾珩正式订婚。顾珩,会对她好的,她没有了过往的记忆,也会爱上顾珩的。”
魏母眼神复杂地看向外头,片刻后下定决心道:“……好,听你的。”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梁寂都没有再出现。
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没有要来骚扰裴织的意思。
林思雅来过一趟,看过裴织后,跟魏母见了面便走了。
倒是梁俊辰,拜托丁敏来找了顾珩好几次,说想看看裴织。
但是魏迟已经打算好,再裴织消除记忆之前,绝对不让她再见魏家的任何一个人。
*
“药物已经连续服用了一周,相对应的‘治疗’也差不多了。”
病房门口,主治医师跟魏迟和顾珩低声说着,“接下来,只要等Adi小姐醒来之后,看看疗效如何了。”
顾珩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说不出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也期待裴织抛却过往的一切,什么都不记得,这样就能重新开始。
相比之下,倒是魏迟冷静的多。
目送主治医师离开,病房的门打开了,成玉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从拘留所出来后,便跟顾珩一起照顾裴织,此时的她面容沉沉,问道:“医生怎么说?”
“还得看她醒来之后,是个什么状态。”魏迟沉声说着,“等吧。”
如此,又过了三天。
在一个难得的艳阳天里,裴织醒来了。
恰好是顾珩陪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面庞上时,顾珩感觉到了有人在轻柔地拨弄他的头发。
他缓缓抬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对上了一双清冷地双眸。
那双眼睛澄澈无比,正好奇地望着他。
正是躺在病床上的裴织。
顾珩这一瞬间连呼吸都快忘却了,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
过去的大半个月里,他经常做这样的梦。
“Adi——”顾珩的声音莫名哽咽,“你,醒了?”
当看到裴织面上实打实地迷惑时,顾珩的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他们,成功了。
裴织,好像真的忘了一切。
“Adi……小织?”顾珩的唇瓣微动,握住裴织的手,他希冀又恐惧,“你,还记得我吗?”
裴织琉璃般的瑞凤眸转动了下,里面是切实的疑惑。
长久的卧床让她的嗓音微微沙哑,像婴儿学语。
“你,你是谁?”
说着,她茫然地看向四周,眼珠转动间,神情小心翼翼。
“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