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正挑眉看得惊叹,突然听见沈休辞开口,声音像是克制着什么一般,又沉又闷。

    那一双深沉如海的桃花眼里也不知藏了什么情绪,像是涌动的暗流,深不见底,又透着几分冷寂。

    他说:“吱吱,不要怕我。”

    黎笙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好怕的?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沈休辞将衬衣完全脱去。

    只见男人那精壮又强悍的胸膛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深,有的浅,即便隔着好几年的岁月,也能判断出那些痕迹几乎都是致命伤!

    黎笙倒吸一口凉气。

    寻常人身上顶多只有磕碰留下的疤痕。

    而沈休辞身上,有枪伤、鞭伤、其他残酷刑具所伤!

    谁能想得到,生来就养尊处优的沈家五爷,骄矜金贵,身份超然,他随意跺跺脚,那遥洲城的天都要变上一变!这样一位只手遮天叱咤风云的人物,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落下这么多狰狞可怖的疤痕!

    难道......他身上的毒也就是那个时候被人下的?

    黎笙被震惊得不轻,但什么都没有问。

    谁都有秘密。

    就像沈休辞从来没有追问过她任何事情一样。

    黎笙取出一根银银针,然后盘腿坐在沈休辞对面。

    她认真施针,同时还回答了他一句:“这不可怕。”

    以前,她身上也有。

    黎笙抿唇,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沈休辞抬起眼眸,眼前的少女眸光平静,透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冷静。银针在她手中不断落下,才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寒毒正在四处乱窜。

    在她的银针之下,那毒素被困住,然后封锁在一起。

    这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

    取出最后一根银针时,黎笙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全神贯注多少有些耗费心神,她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然后将银针细致地收起,这才道:“每次施完针的两个小时内,身上不能碰水。”

    “好。”沈休辞应了一声,然后将衬衫穿回了身上。

    “刚刚施完针会有些难受,你先休息,我下去看看辜姨回来了没有。”

    黎笙说着就离开了房间。

    沈休辞躺在木床上,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很好闻,特别舒心。

    他勾起唇角,有些眷恋地闭上了眼睛。

    ............

    黎笙下楼的时候,发现辜姨不仅回来了,而且家里还多了不少家具家电,全都是刚刚拆开外壳的那种全新的,有冰箱电视咖啡机等。

    客厅里,辜姨看着大手笔的纪开诚一脸懵逼,手足无措:“先生,这么多东西你就送给我了吗?这,这不合时,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啊。”

    “没事,我们住这儿的这几天也用得上。”

    纪开诚摆摆手,随后又叮嘱辜姨日常饮食中有哪些是需要忌口的。又惊又喜的辜姨很认真地听着,怕记不住还用笔记在了纸上。

    黎笙挑挑眉。

    看样子纪开诚已经和辜姨谈好了,那就不需要她再出面说什么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她得让黎锦臣打消买地的念头,并且让他主动离开同泽乡。

    等他一走,她才有机会再去老宅,好好翻一翻里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