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霍世勋才见她。
挨了几鞭子依旧如此生龙活虎，似乎并不受影响，他不禁有些诧异。
“找本将军何事？”
顾明舒拱手：“明舒谢过将军！”
霍世勋挑唇：“为着什么？”
顾明舒道：“多谢将军帮助。”
霍世勋挥挥手：“谢意收到了，下去吧！”
顾明舒干脆利落地离开，却又令霍世勋疑惑不已。
他冲着顾明舒的背影，道：“本将军已经派人去平城调了一些粮过来，但最多只能撑十日时间。”
顾明舒垂下眼睑，随即转身：“是！将军！”
说完，顾明舒便离开了。
霍世勋看着顾明舒的背影，眉头紧紧皱起：“年纪不大，心思却深，后生可畏。”
从霍世勋那出来，风墨白又在门口等着。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唇角先是挑起，随即迎上顾明舒：“打探出消息了？”
顾明舒问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风墨白道：“不就是来霍世勋这里探一下口风，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准备粮食么？”
“难为你敢开这个口，就算朝廷的钦差大人来了，也没人敢向百姓保证，一定不会令他们饿肚子。”
“小姑娘，那不是你的职责，你何须揽在自己身上？何须又让自己承受那么多？”
顾明舒道：“我来找霍将军，不只是为了打探这事，我还想来确认一下，这平城能不能放心交给他。”
剩下的问题，顾明舒没有回答。
因为从始至终，她的态度就很明确。
这是一条意味着职责与担当的路，她走上了，就要承担这条路上该肩负的责任。
不是她把事情往身上揽，而是因为顾家就是这样的人。
祖父也一直教导着，她要成为这样的人。
如果这乱世必须有人肩负起责任，就算她无法力挽狂澜，她也要尽自己所能。
不是因为希望成为别人口中中的英雄，为人称赞尊崇，而是单纯地想要去付出。
风墨白问道：“目前为止，你觉得他如何？”
顾明舒道：“综合一切信息来看，霍将军算是朝中为数不多按规矩办事的人。”
风墨白笑道：“但他也不能左右接管平城的人选，不是么？他是凉城的守将，不可能在此处停留太久。”
“朝廷指派的人选他无力做主，回到凉城后也不能管这平城的事。除非，他能把这平城拿下，同时接管凉城与平城。”
顾明舒道：“我正是这么想的。至于如何做，我心里大概有了想法。”
风墨白向她挨近：“你看，我们俩心有灵犀，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
顾明舒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越过他。
一如既往地视若无睹，一如既往地不予理会。
她承认，风墨白屡次雪中送炭，她在心里把风墨白当作恩人对待。
但这并不代表，来路不明的风墨白被她划入自己人的阵营之中。
活在乱世，该有的谨慎决不能少。
因为世间美好，但同时人心险恶。
……
风墨白收起那玩味的笑意，再度跟上顾明舒的步伐：“据我所知，东陵这几年的国库粮仓并不富裕，无力拨下粮食。”
“而市面上贩卖的粮都有重量上限，就算有银子，你也买不到那么多粮食。”
“你准备从哪里得到能保证平城百姓度过冬天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