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没有出声。
顾敬珩心里忐忑，鼓足了勇气问，“一个月不行的话，半……”
太卑微了。
祈月没法再往下听，她出声道：“好。”
“什么？”
顾敬珩愣了一下，随即是天大的喜悦临头罩下来，他坐在床前，手脚都有些发麻。
祈月没听见动静，侧头看他。
只看见他抿着唇，眼底竟然有一丝泪花。
祈月怔住。
“你怎么了？”
“高兴。”
顾敬珩笑笑，起身出去了。
祈月心底微叹。
只是答应尝试交往，他都这样开心吗？
她苦笑了一下。
没多久，顾敬珩拿着一个旧玩偶回来了。
“！”祈月吃了一惊。
那个玩偶，是她从祈家抱出来的。后来因为偷听到奶奶跟傅爷爷他们说，祈家不愿意接她回去，她就把玩偶剪碎扔掉了。
她记得，这只小熊里面的棉絮都被她拆了。
“小月，你的小熊从来没离开过你。”顾敬珩把小熊放到祈月身侧。
祈月微张着唇，惊愕之余，满满的都是感动。
她看着小熊身上缝缝补补的痕迹，每个针脚都看得出手工稚嫩粗糙，但缝补的人好像担心再扯坏，所以走线走了好几道。
玩偶保存完好，身体鼓鼓的，有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你缝的吗？”祈月抓着玩偶，笑容底下鼻音有点浓重。
“小时候自己缝的，一直想还给你，但是你很讨厌我们提起你以前的家，我也不敢惹你生气，就放到了现在。”
祈月侧头，一滴眼泪滑落鼻梁。
顾敬珩心一软，用拇指温柔的替她擦掉，哄道：“我现在把它还给你，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你永远有一个家。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祈月泪盈眼眶，把头埋在小熊肚子上，没让自己哭出来。
顾敬珩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你赶紧好起来，我带你回榕城。”
“榕城？”祈月回头，鼻头红红的。
顾敬珩拿着纸巾给她擦掉鼻涕，终于轻松的笑出声，“不用紧张，不是见家长，我只是想带你看看我出生的地方，也带你散散心。”
“好。”祈月答应得快，顾敬珩笑容更盛。
祈月拉着他守在床前，听他说了很多小时候她没注意到的事，两人似有聊不完的话，直到深夜祈月睡着了，顾敬珩才离开。
三天后。
文森收到了祈月安排人定制的轮椅，给文叔试用。
裴家老宅上下都夸赞祈月的好，裴钦寒在旁边慢悠悠的喝茶，表情云淡风轻看不出喜怒。
老爷子跟文叔走着象棋，祈月那边就跟文森通上了电话。
按老爷子对祈月的疼爱程度，自然不会错过接听电话的机会。
于是他从电话里听到了顾敬珩在照顾祈月，当着裴钦寒大声问了一句，“小月，你跟顾家那小子是不是好事将近？”
裴钦寒端茶的手微微一滞。
他支着耳朵听，只听到老爷子异常高兴的哈哈大笑。
旁边有佣人过来问裴钦寒，“先生，您定做的家具都搬上了楼，您要看看吗？”
“嗯。”裴钦寒不苟言笑，起身就听到老爷子在背后说，“好好好，那爷爷提前祝你跟顾家小子百年好合，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爷爷给你出嫁妆。”
裴钦寒抬步离开。
佣人和工人们进进出出，把他跟祈月先前的卧室搬空了，又换了一套新的家具进来。
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的布置跟祈月在青山居的卧室别无二致。
文森过来清点结账，都有些避着裴钦寒视线的意思，他知道，裴总肯定要问祈小姐跟顾大少的事。
他不敢说。
可裴钦寒什么人，他只是看着文森的反应，就知道老爷子说的不是假话。
五分钟后。
裴钦寒拨通了祈月的电话。
电话那端，祈月疑问，“什么事？”
她的声音没有波澜，连不耐烦的情绪都没了，平淡无波。
裴钦寒想要问一声‘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又觉得唐突显得他多在乎似的。
啪嗒。
十秒后，裴钦寒摁断了电话。
算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