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明看到东西，眼神微闪。
这对元青花，曾经也经过他的手。
最后被他的一个朋友收藏了去。
传给了后人。
看这样子，是被典当出来了。
谢老上前，伸手摸了摸那青花瓷瓶，上乘的底色，用蓝青釉色绘以花纹，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裴钦寒在旁边启唇道，“谢老先生，祈月知道您喜欢这些物件，特意让我把东西带回来给您过目。”
谢立明扫他一眼，他虽然多年不在荣恒了，但这对元青花瓷瓶因为今年春拍拍出4亿元的高价，朋友圈都刷屏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按照春拍的时间和荣恒的交易速度，东西不该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所以可以推断，东西并非裴钦寒所说，是祈月孝敬他的。
但裴钦寒为什么这么说，谢老先生也能理解。
追媳妇嘛，总得讨好讨好长辈。
他让苏绵取来了放大镜，对着瓷瓶研究了好半晌，才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
“东西是真的。”
闻言裴钦寒放下心来。
就听谢老先生说，“不过，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是不会收的。”
傅老至今还没能离开轮椅，在旁边呛他道，“孙女送的东西你还不愿意收？哼，人老了就是矫情。”
“你就比我小两岁。”谢老冷不丁怼回去。
傅老捋捋袖子，小臂上肌肉线条仍在，“小两天也是小，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
裴钦寒不声不响的起身往外，把车上的东西拿进来，“这些都是祈月托我带给两位老先生和奶奶的礼物，我也不清楚有什么，还得劳烦苏小姐帮忙清点。”
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的周奶奶从书里抬起头，扶了扶老花眼镜，看了一眼裴钦寒手里的物件。
人人有份。
苏绵拎过东西，一脸看破的表情，“小月住院还有空去购物？”
裴钦寒笑笑不说话。
“奶奶，东西是收还是不收啊？”苏绵故意打趣，手肘碰了碰周奶奶。
周奶奶重新低下头，一脸傲娇，“我孙女买的东西，当然要收。”
裴钦寒眼底笑容更盛。
傅老招呼他留下来吃饭，裴钦寒也没推拒，跟谢老下了两盘棋，也连输了两把。
看他眼底乌青，谢老嫌弃道，“这不像你的水平，你去睡个觉，醒来吃了饭，咱们再战一回。”
傅老接过他手里的白子，低头研究，“小裴啊，去吧，二楼左拐尽头那间就是小月房间。”
裴钦寒转头看看周奶奶，周奶奶并未反对。
苏绵让佣人带他上楼，找了衣服给他换。
进了祈月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裴钦寒竟然有几分心虚。
从前为了迎合他，就连婚房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那个时候觉得她听话乖巧，等她走了才发现荒唐至极，那也是她的家，但那里，从来没有属于她个人的东西。
眼下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地方，他又发现，他什么都不了解对方。
她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什么味道的香薰，还有床摆放的位置，他全部不知道。
不过还好。
裴钦寒心里自我安慰着，他现在有机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