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抢救室外，裴钦寒一身黢黑。
天刚亮，苏绵换了衣服回来，带了吃的劝他，“守了一晚，你也吃点东西。”
裴钦寒盯着手术室的门，没吭声。
文森见状，接过饭盒，“苏小姐，您也没吃吧？”
“没胃口。”苏绵哭过，眼睛还是红的。
“哪位是祈月家属？”
片刻后，护士一头汗水，从手术室里出去。
裴钦寒条件反射从椅子上弹起来，险些没站稳。
护士看着他，“先生，您这样……不能进手术室。”
“我马上去洗干净。”裴钦寒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说完就拐进了洗手间，让文森准备干净的衣服。
苏绵上前问护士，“请问有什么事？”
病危通知书昨晚已经连着下了两道，各种协议都签了，苏绵不敢想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们。
这会儿家里老人也过来了，见状都有点急，“护士，到底什么事？”
护士表情凝重，“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
周奶奶眼眶含泪，她也是做医生的，知道后面肯定还有话，问，“是有什么并发症或者突动情况吗？”
“病人先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十二小时内还没醒的话，家属可能得做好她永远醒不过来的准备。”
护士说完，裴钦寒刚好过来。
他的衣服还没完全扣好，下巴胡茬显眼，眼神可见的黯了下去。
周奶奶被傅老谢老扶着，转身看到裴钦寒，抬手一拐杖打在了他身上。
“你就是这么护我孙女的？姜姜这辈子已经够苦了，你就是这么爱她的？”
老人情绪激动，但旁人没人拦着。
裴钦寒也没躲，结实地挨了几下，跪到周奶奶面前，哽了半晌只有四个字，“我会负责。”
“你拿什么负责？”裴爷爷也赶到了，在他身后质问。
裴钦寒沉着脸，眼神怆动，“她还有呼吸一天，我就守着她一天。”
“她要是永远醒不过来呢？”
裴钦寒不敢说会有办法的，只说，“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抢救室里一众医生和护士推着祈月出来，让裴钦寒起身别挡路。
裴钦寒起身看到病床上的祈月，她脸色虚弱惨白，毫无生气。
他攥紧了手，看着苏绵和周奶奶陪着她进了重症监护室，压下喉头一股腥甜。
这会儿有人过来叫人，“顾敬珩，顾敬珩的家属是谁？他醒了，在找一个叫裴钦寒的。”
裴钦寒抬步跟过去，“我就是。”
顾敬珩情况不比祈月轻，他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腿上打着石膏，人像木偶一样被绷带缠在一块，脸上还戴着氧气罩。
没完全脱险。
但他坚持要找裴钦寒说话，医生只给了裴钦寒三分钟的探视时间。
进去病房后，护士帮顾敬珩抓着氧气罩。
顾敬珩喘着粗气，话说得不太清，微微睁眼看到裴钦寒，“裴御欢……”
“我知道是他。”监控里拍到了裴御欢的身影，撞毁的那辆车也是他的。
顾敬珩吸了一口氧气，摇了摇头，“开车……不是他。”
“什么？”
“他还……活着。”顾敬珩说完，仪器上显示心率猛升，护士赶走裴钦寒。
裴钦寒站在门口，木了半分钟，扯住文森，“裴御欢没死，你盯着这里，有消息随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