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上前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人活了那么些年，从来没有局促成这个样子。
像是来到了别人家里，成了最不欢迎的角色。
裴钦寒试图上前，想要站到祈月身边，但顾敬珩牢牢站在那里，温柔的跟祈月说着话，他一句话也说不上。
一口气憋在了裴钦寒胸口。
他觉得有些闷。
“祈月……”
裴钦寒出声。
祈月抬眸看他，手抓着顾敬珩的衣摆。
“有事？”
祈月冷冷问道，声音带点沙哑。
顾敬珩听得心下微惊。
裴钦寒觉得胸闷，他何尝不觉得心里堵？
祈月醒来后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只有这会儿裴钦寒来了，她才开口说过第一句话，才有明显的情绪表露。
哪怕是生气，是厌恶。
裴钦寒不知道这些，只觉得祈月这时候的表现，证明她依赖顾敬珩，厌恶他。
他只能讪讪，“你父母那边的事，我会帮忙。”
当着情敌的面表态，已经够抹裴钦寒面子了，但祈月非但不理，还闭上了眼睛，看都不想看他。
顾敬珩只好在旁边赶客，“她累了，我们出去吧。”
裴钦寒扫了一眼自己脚尖。
他离病床就那么一步距离，却像一个巨大的鸿沟。
从协议离婚那一刻起，两人之前，就已经无法靠近了。
裴钦寒转身出来，一脸的阴沉冰冷。
谢小五还以为两人出了什么事，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发生什么了？”
顾敬珩从后面出来，带上了病房门，“裴总赶了那么久飞机已经够累了，小五，你帮忙安排一下住处。如果裴总马上要走，帮忙定一下机票。”
背着对顾敬珩，裴钦寒神色晦暗。
顾敬珩在这里，不但扮演着祈月最亲密的人，跟祈月的家人也熟悉。
显得他像个外人。
“不用。”裴钦寒冷硬的回答，离开了走廊。
封四屁颠屁颠跟上。
一路上没少吐槽，“还好你来了，杀杀顾敬珩的锐气！”
两人出了住院部，到医院门口。
“开车了吗？”
裴钦寒突然问。
封四点头，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车。
“有烟吗？”
“有。”
“上车。”
两人上了车，裴钦寒坐在后座，点了一支烟，猛地抽了两口，缓过了身上那股颓劲。
他拉拉领口，侧脸冷峻，看着窗外道，“晚了。”
“什么晚了？”
“我跟她，晚了。”
“咳咳！”裴钦寒说完，猛地呛了两口。
封四回头看他，见他神色晦暗，哪有从前半分狂傲霸道不可一世。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傻头傻脑说了一句，“嗨，只是晚了又不是完了，人呐，难得是有情。”
裴钦寒抬头看他。
封四一脸深沉的继续编，“你只需要对你自己的感情负责，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这句他突然压低音调，“裴哥，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你当初要是一点儿不喜欢嫂子，按照你的尿性，天王老子也没法按着你的头让你结婚。”
“……”这话，自家老爷子也说过。
裴钦寒睨了封四一眼。
封四觉得自己编得还有点用，又说，“早知现在，当初何必离婚呢？要我说，你现在都是活该！”
“封四！”
伴随着裴钦寒发火的声音，封四一溜烟蹿出车外，继续嚣张道，“你动气了，证明我说对了！要换成我是祈月，我也不理你。”
几分钟后，裴钦寒到了医院院长办公室。
进去之前，一通电话忽然响起。
文森打过来，语气焦急，“先生，您看看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