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并不显露什么，只客气的笑道，“裴总您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说完给裴钦寒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钦寒走了。
苏绵惊得一身汗。
她和谢毕笙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算出门过夜，她半夜也要偷摸回青山居，假装在家。
长辈们都没察觉，她还以为没人知道。
一定是谢毕笙泄露的风声。
叮——
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
刚好是谢毕笙发的，他问：“晚上来吗？”
苏绵气没一处撒，短信撂一边不回他了。
祈月和顾敬珩下楼后径直往市中心去，下午有一场拍卖会，顾敬珩约了人，说是能走动一点关系，帮他们拿到地皮。
中午的饭局定在了洲际大酒店。
祈月熬了通宵，精神恹恹的。
顾敬珩体恤她，“要不你上楼休息？我谈完这边的事来找你。”
他们想合建医院，过去两人都是医生，有些人脉资源，顾敬珩今早是特意来见几个教授的。
祈月本来也想参与，但困意到了眼皮上，只好接受，“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先送你过去。”顾敬珩看了看腕表，时间还够，先把祈月送到房间休息，再下楼开会。
秘书等在楼下，手里还拎着个纸袋子，不确定道，“顾总，现在去送吗？”
可靠消息，裴钦寒要陪一个客户过来洲际吃早餐。顾敬珩等了等，伸手道，“我亲自去，教授们那边你推迟几分钟。”
“好的顾总。”
顾敬珩拿了纸袋，往贵宾餐厅那一楼去。借口找裴钦寒，还真让他碰上了。
有个国外的资本想要跟万晟合作，裴钦寒亲自接待，洲际是离万晟最近的五星酒店，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会碰上顾敬珩。
彼时裴钦寒已经换了一套装束，西装革履，钻石腕表和k金领夹折射出冷硬的光芒，衬得他整个人形象更加严肃冷峻不可接近。
经理敲门，“裴总，有位顾先生找您。”
裴钦寒正跟人谈到兴处，姿态飞扬，不可一世。
隔着门，瞥见顾敬珩身影，神情冷淡，“失陪一下。”
原以为自己会被邀请进去的顾敬珩，心情稍稍有点不爽。等裴钦寒到了眼前，他将纸袋递上，“裴总落在我女朋友那的东西，她让我来转交给你。”
“你都知道了？”裴钦寒突然这么一说。
顾敬珩神情一滞。
他该知道什么？还是说，裴钦寒和小月之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裴钦寒这一句话，茶得可以。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给顾敬珩当头一击。
顾敬珩平复了下心情，“小月毕竟是女生，还请裴总以后不要过多占用她的私人时间。”
裴钦寒面色不改，“改合同改到通宵是很正常的事，商务合作罢了，等顾总熟悉了生意上的事，会习惯的。”
他这一句句的，怼得顾敬珩不好接。顾敬珩性情向来谦逊有礼，不习惯犀利的言辞，维持风度，是他行走上流社会的准则。
所以，也没必要跟裴钦寒一个手下败将争执什么。
顾敬珩露出坦然的笑容，将纸袋转放在经理手上。随后离开。
经理询问裴钦寒东西要不要保管，裴钦寒回了一句，“扔了吧。”
顾敬珩没听错，裴钦寒的反应和小月一模一样。他的心情有点微妙。好像三个人的世界里，只有他在谨守准则，不越距一步，但另外两人却意外的默契，连扔个围巾都随性到了一块去。
围巾最后没扔。
经理要扔的时候，裴钦寒突然出现，脸色冷得吓人，什么也没说就把围巾拿走了。
虽然是他在她睡着后给她围上的，好歹，她昨晚也戴过不是？
开完会，顾敬珩去喊祈月。祈月在熟睡中迷迷瞪瞪地，梦见自己在一幢别墅面前种了大片的玫瑰，还把各个园子改了设计，花了很多年经营，但最后被人闯进来拔掉了。
她伤心得嘤咛出声，顾敬珩在旁边轻笑，“怎么没睡好也要闹脾气？跟小时候一样。”
祈月彻底醒过来，看到顾敬珩的脸，心底突然一沉。她刚刚在梦里见到的男人，不是顾敬珩。
倒像是裴钦寒。
见鬼。
揉了揉眼睛，祈月翻了个身，意外地躲掉了顾敬珩给她擦眼泪的动作。
她并不知情，懒懒地往被子里钻，“几点了？”
顾敬珩把人捞出来，给她整理衣服，可她上来休息时太累了，直接倒头睡，衣服搓得皱巴巴的。
他宠溺地叹气，手指刮过她鼻梁，“你呀。”
后来秘书进来，送了套新礼服，抹胸黑裙外套了个白色毛披风，她穿起来很显身材。
祈月有点犯难，对着镜子道，“会不会太招摇？”
“你穿得开心舒服就最好。不喜欢我们再换一个。”顾敬珩在对待祈月的事情上，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没有原则。
祈月怕麻烦，坐下来补了妆，“就这样吧，师兄的审美我还是很相信的。”
两人打趣着，顾敬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条红宝石项链，趁她不注意戴在她脖颈前，温柔道，“昨晚是我不好，让你委屈了。”
祈月看着镜子里的项链，“不委屈，我还谈成了一单生意。”
顾敬珩垂了垂眸，笑，“挺好。”
两人去拍卖会。
他们想拍的那块地皮在最中间，等了很久，第一轮举牌的人和预想中一样多。
第三轮后剩下三三两两。
到最后追价的只剩顾敬珩这边。
祈月盯着场上，才注意到裴钦寒也来了，就坐在他们前排不远处，脊背笔挺，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旁边还坐了个外国人。
她扫了一眼，随后低头，就听到裴钦寒那边举牌，台上宣布价格跳到了三千万。
顾敬珩想跟，祈月一把拉住他，“三千万超预算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裴钦寒侧头回来，挑了挑眉，桌上搭着的手指敲了敲，看似往某个方向不经意的一抬。
祈月顺着那个方向看到了沈延。
没错。
沈延也来了，裴钦寒举牌后，他同样举牌加价，有要跟裴钦寒杠到底的打算。
价格再跳一层楼。
祈月松开顾敬珩，悄声道，“现在可以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