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你……”
她才刚刚开口，慕以言却打断了她的话：“妈妈，连你也不要妹妹了吗？”
你也不要妹妹了吗？
慕以言这一问，言忆安哑口无言，微微张着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妈妈，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是吗？”
四岁的慕以言，用一句话，就把言忆安给问住了。
“妹妹那么可爱，你也很爱很爱她。”慕以言说，“可你为什么要把她给送走？我们家，难道养不起妹妹吗？”
“如果养不起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食物，分给她一半。我可以……”
“以言，以言，停。”言忆安说，“很多事情，不是你现在就能明白和理解的。妹妹和我们，只有这么短暂的缘分，她来过我们家，给你带来快乐，这就够了。”
“不够，妈妈，怎么会够？”慕以言看着她，“我想要妹妹，我喜欢她，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妈妈知道你很喜欢，但是妹妹要回她自己家去啊，她不能一直在我们这里……”
“你骗人，她都没有家了，是你把她从外面捡回来的，她哪里还有家？”
言忆安惊讶的看着他：“以言，你知道妹妹是我捡回来的？”
“我当然知道。”
“你……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谁跟我说什么，我就是知道，妹妹是被人丢在我们家的墙角下，然后妈妈你把她抱回来，她才会在我们家生活的。你现在，你现在把她又丢到哪里去了？”
一直站着沉默的慕睿渊，锐利的目光忽然一扫周围的佣人，语气十分狠厉：“是谁在那嘴碎？”
他这么一出声，佣人都迅速的低下头来。
而言忆安一直在纳闷，经过慕睿渊这一句话，她也明白，原来慕以言知道得这么多，这么详细，是听佣人在那聊天。
“以言，妈妈……没有丢了她。”
“你就是丢了她！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妹妹了，是不是，妈妈，对不对？爸爸？”
言忆安想点头，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头都点不下去。
孤儿院那种地方，她不会带以言去的。
至少现在是不会。
慕睿渊看起来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他沉沉的问道：“慕以言，过来。”
慕以言没有反抗，走到了慕睿渊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爸爸。”
慕睿渊什么都没有再说，牵起他的手，就要往慕以言平时写作业的房间里走去。
慕以言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挣扎道：“我不想和爸爸单独在一个房间，爸爸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妈妈也在，大家都在，我不要和你单独在一起……”
这个时候的慕以言已经明白，只要他和爸爸单独相处，那么，结果一定会是他失败了，他被说服，他被迫妥协。
他还无法和爸爸抗衡。
现在的他，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妈妈，妈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