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墨家吃了点简单的晚餐,宋安宁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佣人带着孩子去洗澡,她趴在床上给邵蒲英打视频。
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他也没接。
这个时间,按理说应该休息了,怎么没接电话?
难道是去洗澡了?
她想到他行动不太方便,洗完澡连后背的水都擦不到,心里忍不住开心担心。
这几天都是她帮他擦水擦头发,她突然这么走了,他一定很不习惯吧?
等了几分钟,她将视频重新打了过去。
这次他接了。
宋安宁看着他裹着浴巾露出胸膛的样子,还真被她给猜中了,真的去洗澡了。
她笑了笑,“我不在,没人帮你擦背了......”
话还没说完,画面里就出现了第二个人。
她倏地爬坐起来,“谁在帮你擦水,是......康叙吗?”
邵蒲英面色冷淡,“你打过来就是要问这个?”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不是康叙吧,这好像是女人的手。”
“那又怎么样?”
“你......在哪里?”
她看出来了,他根本不在公司休息间。
后面的背景一看就跟休息间不一样。
邵蒲英神情冷漠,“把我弄伤的罪魁祸首跑路了,我不找个人伺候,难道要窝在休息间里等死吗?”
宋安宁心头一紧,“你生我气啊,我也没办法......”
“挂了。”
“蒲英!”她急忙叫住他,“你记得按时吃药。”
“放心,没有你,我也不会自虐,身体是我自己的。”
他冷笑一声挂断了视频。
房间里安静下来。
邵蒲英闭了闭眼,“张妈,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少爷,头发还没擦干,睡觉会头疼的。”
他冷着脸,“出去。”
“......好吧。”
张妈拿着毛巾离开。
邵蒲英也不管头发会不会弄湿被子,直接躺了下去。
他已经两年没回老宅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既陌生又熟悉,记忆里本该发霉的地方,却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沉闷窒息。
他恨极了这个地方,可他无处可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这里。
在公司生活了两年,得到了权势,却连个称之为家的地方都没有。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他像是被什么压的喘不上气。
被掌握的人生,他到底还是活成了他母亲最期待的样子。
呵。
有点可笑。
抗争到最后,他还是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他斗夸了母亲,抢走了公司,本该成为胜利者的,结果却发现,他不过是步入了母亲设计好的轨迹里。
邵蒲英闭上眼睛,血液里的疯狂鼓动起来。
他忽然理解了,母亲当年试图烧掉裴家的想法。
看着冲天的火光,把一切都毁掉的感觉,肯定很痛快。
他不懂的是,明明这么痛快,为什么母亲知道自己烧毁了外公的容貌后,会就此一蹶不振?
为什么呢?
他想着想着进入了梦境。
光怪陆离的梦,拉着他沉沦。
梦里梦外,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