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坐在地上,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情绪一下子没憋住,哇啊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伤心,就这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邵蒲英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再嚎一声,信不信我把你丢垃圾桶里?”
“哇啊——”
唐心哭得更凶了,“你丢吧,你最好杀了我才好,呜呜呜......”
“......”
邵蒲英一个头两个大,指着她怒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舅舅老婆了,不想挨揍,就给我闭嘴,听见没有!”
“听不见!”唐心可怜巴巴的看着急救室的门,她现在无所畏惧。
到处都是安静的,只有唐心在哭,以及邵蒲英的怒骂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邵蒲英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强行压下火气,转身走到等候区的椅子坐下,手下意识的摸到了烟盒。
想起宋安宁不喜欢他抽烟,他把烟盒捏在手里,却一直都没有点燃的动作。
唐心哭得差不多,发泄了情绪,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隔着最远的距离,坐在了邵蒲英的左手边。
邵蒲英余怒未消的看着她,“你这种女人,就是祸水,跟谁在一起都是害人。”
唐心撇撇嘴,“我就算是祸水,我也跟你舅舅离婚了,我没害他。”
“你还敢说没害他,你都把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什么都怪我,我这两年在法国,都没有回来过一次,我折磨他什么了!”
“你折磨他什么了,可以去问他的主治医生!”
“我知道他受伤了,主治医生刚刚进去了。”
邵蒲英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他只有脑袋上的伤啊?他为了你,都他妈的重度抑郁,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唐心,“......”
什......么?
重度抑郁?
她震惊的看着他,“你胡说,他看起来哪里像是重度抑郁的样子!”
“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问他的医生。”邵蒲英忽然冷笑一声,“唐心,他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唐心,“......”
不在乎生死。
她后来一直在想这句话。
不过五个字,拆开又组合,什么叫不在乎生死?
她想起裴青风在夕阳下深入骨髓的寂寞,想起无数次看到他落寞的身影,想起他将生死看淡的神情......
重度抑郁。
这四个字从脑海浮起,唐心顿时心惊胆战。
裴青风在急救室里捡回了小命,但是由于伤情恶化,原本的手术日期提前到了明天。
他重新进了重症监护室,唐心不用再守在病房里,可她丝毫都没觉得放松,反而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虚弱苍白的人,原本以为他只有脑袋上的伤,殊不知,伤得更重的是他的心。
宋安宁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痴痴的站在那里。
轻轻叹息一声,宋安宁走了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边看着。”
唐心摇摇头,“我不饿,不想吃。”
“明天的手术要七八个小时,你不吃东西,哪有体力熬过去。”
“明天的手术......”唐心闭了闭眼,“明天的手术我就不参加了。”
“......”
宋安宁愣住,有些意外的表情,“你不参加,为什么?”
“......”
唐心没有回答。
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但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