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好端端的尸首，肌肤竟然呈现诡异的青色。
那指甲与口唇，却是紫到发黑。
明显的身中剧毒而亡之征。
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溃烂的地方蔓延到腹部，以至于那伤口已经被掩盖在腐烂之下。
“别碰！”
顾明舒连忙提醒副将。
副将不解地看向顾明舒，震惊与沉痛之色溢于言表：“顾姑娘，这究竟是……”
顾明舒面色十分凝重，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先前我入莲城刺探敌情，发现北燕人正在偷偷把莲城的乞丐以及一些孤苦无依的百姓拿去炼毒。”
“我本已将那几个地方与毒药全部摧毁，没想到他们手里竟然还有毒药，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藏有成品。”
“这毒药一碰即亡，尸骨还会在几个时辰内腐烂殆尽，所以万不可触碰。”
当然，这一切都是顾明舒吩咐阿五准备的。
崔志晖的伤口，以及他的死亡时间，只是这两样，都会令先前的计划全盘皆输。
所以顾明舒早就做足准备，就是要堵死验尸的路子。
至于她所说的炼毒之处，到时候都能找到，尽管毒药已经没了，但那个地方还在。
有这么多人亲眼看到，加上毒药来源有据可循，就算是别人心有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把崔志晖的死和顾家联系上。
顾琇莹与俞皎皆不约而同地默默舒了口气，不是她们不相信顾明舒的能力，只是那样的情景，她们无法保持镇定。
副将虽然没有去触碰崔志晖，但听闻顾明舒说得玄乎，他有几分不信。
于是他目光扫过地上的剑，最后停留在那几名北燕士兵的尸体身上。
他起身走到尸体身边，看到了跌落在一旁的弩。
他割下衣袍，包住地上的弩，拿起来一看，发现弩里面还残留着一支箭。
他迅速地将弩对准其中一名北燕士兵，扣动机关，弩箭立即射出。
只听“砰”的一声，一名俘虏倒地，很快便绝了声息。
那名俘虏没有七窍流血，但与崔志晖有着同样的死状。
他疑惑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
于是他扔了弩，在一片惊诧声中，跪到顾明舒面前：“末将私自射杀俘虏，违反了军规，请顾姑娘治罪。”
与他同属崔志晖手下的人劝道：“副将军不必如此，我们不是顾家军。”
怀疑的人从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
面对这一幕，顾明舒道：“尽管你们不是顾家军，但先有圣旨令尔等支援顾家军在前，又有并肩作战在后。”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只军队都需要遵守同样的规则，没有人可以例外，错了就该罚，这没有问题。”
“副将军身先士卒，主动认错，本该网开一面，而我身为顾家军的头领，却不能置军规于不顾。”
“众所周知，就算是九殿下犯了错也要受处分，所以请副将军在莲城一事彻底解决后，自己去领十大棍子。”
提到这里，刘尧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但下一瞬间，他又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恼羞成怒，于是便阴阳怪气地道：
“我们的顾姑娘可是铁面无私，就连她自己犯错，也是会去领鞭子的，更何况本王一个小小的监军。”
副将行礼：“末将遵命。”
顾明舒看向崔志晖的遗体，淡声吩咐：“取一块马革过来，小心地把将军放进去，然后抬回城里安放吧，千万别触碰到将军的伤口，以免中毒。”
马革裹尸。
从来都是字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