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漓觉得奇怪，楚倾尘看了好一会儿，怎么看都不像不认识的样子。
楚柔微唱了一首悲伤的曲子，越唱将自己情绪带进去眼泪掉得更厉害。
食客朝她丢了一个大馒头，砸在她脑门上，虽说不疼，侮辱意味很强。
“别唱了，你家死人了唱得这么难听！”
“就是，本大爷的好心情都被你给搅合了。”
楚倾尘再度抬头看向楚柔微，在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的女人，如今也只剩下了被人欺负的凄凉境地。
楚倾尘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也没有滥好心的圣母心。
不黑不粉是她的性格。
楚倾尘犹如路人一般淡淡的看着楚柔微受欺负，眼里并无喜怒。
楚柔微显然已经接受过生活的毒打，现在变得安分多了，即便是被人这么对待脸上还陪着笑。
“不知道几位爷要听什么？”
“十八摸会唱吗？给哥几个唱个十八摸。”
这就是明晃晃的性骚扰了，楚倾尘看到她握着琴弦的手指捏得出了血。
但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讨好的笑着：“不好意思，我不会唱。”
“是不会唱还是不想唱？你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楚家千金大小姐吧？”
“说什么呢？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准战王妃，怎么会唱这种下三滥的小曲儿？”
“你说的是那个大婚当日被扫地出门的楚小姐？先前还嘲笑楚大小姐是王爷的下堂妻，她倒好，连妻都算不上就被赶出来了。”
每个人的话都像是针四面八方朝着楚柔微身上扎来。
银漓不知道前因后果暗自替楚柔微打抱不平，“这些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姑娘也太可怜了吧！”
楚倾尘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可怜吗？”
当年她被轩辕噬休妻，只一晚就成了下堂妇，漫天的流言蜚语朝着她砸来的时候，何尝有人心痛过她半分？
而那滔天的恶言恶语都是楚柔微带来的，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做，天道好轮回，楚柔微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有位颇为面熟的富家公子，尚书的儿子从人群出现。
他捏着楚柔微的下巴讥讽道：“你宁愿在这被人嘲讽，也不愿意嫁给我为妾？”
这位尚书公子家里已有正妻和八房妾室，还不算养在外面的外室，等到他的新鲜劲一过，等待楚柔微的可想而知。
楚柔微脸露一抹难堪，“陈公子，还请你自重。”
“装什么呢？你真还以为你有战王给你撑腰？该不会你还做着可以嫁给他的美梦吧？”
陈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拒绝，当即愤怒的将楚柔微狠狠一推。
围绕在楚柔微身边的人除了谩骂就是讥讽，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陈公子还嫌不过瘾，一巴掌打在楚柔微脸上，扇得她鼻血和口腔的鲜血直流。
“真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战王？”
说完陈公子扔了几锭银子在她面前，“爷今天心情好，赏你的。”
银漓拍桌而起，“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小倾尘，你怎么不出手相助？她也太可怜了。”
楚倾只是轻笑一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要知道当年她刚重生过来，身体魂魄不稳，又被轩辕噬粗暴对待，拖着破布一样的身体从轩辕王府走出来的时候。
迎接她的除了谩骂，还有一些菜叶和鸡蛋。
她所经历的屈辱不会比楚柔微今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