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张赫曦管过多少次林家的事，苏蘅从来不过问。
但这次林家涉及到苏氏的利益，严格意义上说起来不属于私事，其实她也不想聊。
如果张赫曦要替林恺求情，还不如省省力气。
苏蘅心里这样想着，一直没有先开口打开话题，站在玄关处，慢条斯理地换鞋子。
直到她察觉到张赫曦的视线始终没挪开，犹如一抹灼热烧到她身上，让她怀疑自己不说点什么，这坎是过不去的，她才沉顿数秒，当出于一种礼貌，出声询问道：“怎么样了？”
张赫曦下意识地微微蹙眉，似乎有点迟疑，没有立刻回答她。
因为他这个不做任何掩饰的反应，苏蘅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敷衍，连这句询问也是无的放矢。
张赫曦略作沉吟后，还是认真回答她道：“林叔叔有心脏病，目前已经没事了，林恺也抢救过来了，从急救室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祸害遗千年，她就知道那个作死的东西不会轻易挂掉的……
苏蘅心里腹诽着，点了点头，嘴上淡淡道：“我就知道他命硬，恭喜。”最后两个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这错误的根源，好像是潜意识里把他当成林家的一份子了……张赫曦的脸色瞬间不好，眼神更是冰冷，可苏蘅一点也不想纠正。
见她态度放任，并不想妥协，张赫曦烦燥地扯下领带，白得泛光的锁骨线条在松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仿佛这样就能呼吸舒畅一点……
“昨天为什么关机了？”
他问道。
苏蘅没想到他会追究这件事，顿了一下，“骚扰电话太多了，接不过来，就干脆关机了。”
张赫曦不置可否，再开口时，声音略微沉闷，“因为恺辉商贸吗？”
“你知道啊？”
虽这样问，苏蘅语气里一点惊讶都没有。
张赫曦也收敛着情绪，脸上波澜不惊似的漠然和冷峻，“嗯。”
见状，苏蘅存心故意问他：“恺辉商贸是谁的……你知道吗？”
张赫曦眉心微微拢起，却没有迟疑，还是同样的一声，“嗯。”
其实上了热搜的事，网友都能搜出来，他知道一些，也不算是意外。
但苏蘅还是忍不住呵呵一笑。
她总觉得张赫曦和网友不一样，他肯定不是自己从网上搜出来的，他如何得知，何时得知，如果深究细想……苏蘅摇摇头，是不愿意折磨自己的。
不去深猜背后那些勾当，她劝诫自己那不重要，因为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阮香寒放弃面试跑了，我今天还要去找她一趟，既然答应了艇爷，肯定要替他办好这件事……你觉得呢？”苏蘅切换话题的核心，突然和颜悦色，一副诚恳征询的语气。
可是没逃过张赫曦那双锐利的黑眸，他都不用找出她表情里的破绽，光是听着她说话时假惺惺的语气，就知晓这只狐狸的尾巴又翘起来了……这是他最讨厌的苏蘅，高兴的时候才可能顺毛捋一下，而不高兴的时候——
“我不是你的传话筒。”
郑重其事的口吻，残忍地戳穿苏蘅，如同苏蘅永远做不到真诚，他一点不在乎让这样的苏蘅再次体会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