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的。”夜衍之指了下天边的彩霞，“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谁家妇人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晚霞的光芒洒落在夜衍之的身上，平白将他这冷着脸的人映衬出了几分暖色来。
“碰见李姑娘了，先将她送回府，这才耽搁了时间。”洛泠音轻声解释。
夜衍之这才作罢，“下次早点回来。”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夜霖之都出禁闭了，第一个要对付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她再不回来，王府都要撒鹰去找人了。
“知道了。”洛泠音轻声安抚了夜衍之两句，这才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夜衍之听。
夜衍之闻言，略微沉吟片刻，“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我带你去找。”
“好！”洛泠音和李珊在外边吃过了，故而夜衍之用膳的时候，洛泠音只能伏低做小在边上伺候着呢。
没办法，谁让她惹某人生气了呢。
不过夜衍之也算好伺候，或者说也没敢继续得寸进尺，洛泠音夹哪道菜，他就吃哪道，夹多少就吃多少。
一顿饭之后，夜衍之的火气算是彻底散了。
洛泠音因着要伺候夜衍之生出的郁闷也消散了。
次日一早，两人老早就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两个时辰，临近中午，才抵达目的地。
“法华寺？”听着马车外行人的说话声，“你是带我来找夜霖之的？”
不是，她是来给欧阳秀然找新婚贺礼的，可不是来找夜霖之碍眼的。
夜衍之轻轻摇摇头，“只是路过。”
“法华寺附近，又京都附近最大的玉石集市，在这里，你想要什么料子都能开出来，只要你有钱。”
洛泠音唇角勾勾，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她前段时间还从洛烟烟那里坑了一万两银子呢。
夜霖之就在法华寺，这附近定然有不少夜霖之的人，两人为了不引人瞩目，乔装打扮了一番，装成了一对商人夫妇。
两人来到了一处人最多的摊位上，听说这摊位上出过极品帝王绿。
有了这样的好意头，自然就有更多人过来碰运气了。
不过这里虽然围拢了不少人，但真正出手的人却在少数。
原石虽然比玉石要便宜很多，但翡翠行业，本就是一刀穷一刀富。
极有可能一块不起眼的小料子就能开出好玉来。
也有可能花了大价钱，最后落空的。
洛泠音还是第一次见到卖原石的，心下好奇，拉着夜衍之看了好一会儿。
夜衍之笑着说：“想开就买。”
“可是，我不懂啊。”
夜衍之沉默了一瞬，对上洛泠音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也同样摇了摇头，“他，其实也不懂啊。”
不说别的，就他这个身份，想要什么只要露个意头，就有人上赶着送，何至于要亲自来开玉石的。
“无妨，随便选，你男人有的是钱！”
夜衍之这话，不可谓不豪气。
将这附近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摊主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笑眯眯地凑上来，“夫人喜欢什么尽管挑，我给您算九折。”
女人嘛，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打折了。
洛泠音一时兴起，就挑拣了几块原石。
摊主乐颠颠凑上来，“夫人是在这儿开，还是带走？”
“直接开！”洛泠音也豪气，主要是她懒得回去自己开。
“好嘞，这就让师傅给您开了。”说话间，摊主已经招呼了两个活计过来，将洛泠音挑选好的原石搬进屋里。
“开原石灰尘大，夫人可要派个人进去瞧着？”摊主又问。
洛泠音连头都没抬，继续在院子里堆放的这原石堆里找顺眼的石头，摇摇头摆摆手：“不看了，你们直接开就成。”
“好嘞！”摊主答应一声，朝着里边喊了一声：“直接开吧！”
一阵轰隆隆地声音传来，直到声音停歇，里头走出来灰头土脸一人，想来就是方才开原石的大师傅了。
他手上只有一块飘绿的小石头，飘绿的大小，还不及指甲盖儿大。
“就这一个？”洛泠音愣了一下，她的手气这么差吗？
就在此时，有一个大师傅从里边走出来，面上带着笑意，“恭喜客官，开出价值连城的玻璃种翡翠！”
旁边那男人一蹦三尺高，“真的吗？我发达了！发达了！”
一声声“发达”刺激了还在观望的众人的神经，一群人蜂拥上来，纷纷开始挑选原石。
洛泠音却在此时敏锐地察觉到，那摊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她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转身退回到夜衍之身边。
摊主注意到自己的大客户兴致缺缺，赶忙迎上来，“夫人怎么不选了？”
洛泠音装出一副不喜欢吵闹的样子，站在夜衍之身边，“让大家先选吧，他们选完我再选。”
摊主听了这话，见两人不是要跑，赶忙让人搬了凳子，又准备了茶水，让两人歇息等待。
不巧，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屋里开原石的场景。
洛泠音眼睁睁地看着里边开原石的大师傅将客人选好的原石放回一边的箱子里，从另一边的箱子里随意挑了一块石头出来，就开始开。
咔咔咔咔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地灰尘。
“好啊你，竟然敢以假乱真蒙骗客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洛泠音将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
摊主狡辩之时，夜衍之已经冲进去，将那箱子被换掉的原石拿了出来，“各位且看！”
一人猛地抬头，“这是我挑出来的石头！”
他转头指着摊主，“你不是说我的原石开完了吗？”
事实都摆在这里了，摊主的生意定是做不下去了。
“你是什么人？”摊主指着洛泠音，也不给他们回话的机会，高呼一声：“兄弟们，有人砸场子！”
话音一落，就见附近几家玉石店的人都冲了出来，手上还拎着棍棒。
“走！”夜衍之拉着洛泠音的手就跑。
身后一群手持棍棒的人紧紧追着。
但普通人哪里比得上夜衍之和洛泠音两个习武的，摒弃凝神，藏进巷子里。
洛泠音被夜衍之护在怀里，躲在巷子最里边，外边是一堆干柴。
两人靠的极近，呼吸之间，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对方的耳畔。
心脏怦怦跳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抓住他们！”的呼喊声。
看着摊主等人跑远，离开。
洛泠音抬手轻轻拍了一下xio
gpu，长出一口气，“还好……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