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有愧。”皇帝的声音骤然变冷,“当日王妃自请下堂,镇北王口口声声说知道错了,今后必定对王妃以礼相待,不让王妃再受一丝委屈,只求朕不要收回赐婚成命判你二人和离。”
“距离你如此信誓旦旦,过去才几日,如今竟然故态萌发!”
“此事朕方才在旁边,也算是听得七七八八,镇北王你倒是告诉大家,王妃是如何招摇,是她不配去醉香楼用膳,还是镇北王觉得,王妃只是出去吃个饭,便属于抛头露面,丢了你镇北王的脸面?”
“你这是,对纪氏王妃不满,还是借机表达对朕的不满?”
此话一出,慕琛脸色骤然一变,毫不迟疑地俯首:“臣弟不敢!臣弟绝无此意!”
皇兄为了维护纪灵笙,不仅将他在勤政殿说的这些话公之于众,而且还故意将事态扩大……
袖袍下,慕琛的手紧攥成拳。
心里充满了怒火和难堪!
怒火,源于皇兄如此,只会让他有一种自己王妃与自己皇兄暗中苟且的耻辱感!
难堪,自然是因皇兄这么说,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大家今后会如何看他?
众人心中的确嘀咕不已。
只是碍于皇帝在场,谁也不敢抬头,更不敢交头接耳。
“是么。”皇帝语气不明,“朕以为,镇北王是对朕有意见,对朕赐给你的王妃有意见,所以自从王妃过门,便想方设法羞辱王妃?”
“臣弟不敢!”慕琛依旧趴在地上,声色低沉。
皇帝这才淡淡地开口:“平身吧。”
闻言,所有人才敢起来。
“今日既然牵扯到了尚书府和太师府,诸位爱卿就随一同进王府,看看镇北王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随着皇帝发话,大臣们就算不想插足党派之争,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从纪灵笙身旁经过时,慕元夜依旧目不斜视。
可是,两人距离这么近,纪灵笙不知为何忽然感觉,这位皇帝身上的气息令她感到熟悉、安心。
不过转念一想,皇帝是纪府的靠山,一直以来都是帮原主的,所以看到他会让自己觉得安心,那不是正常的么?
此刻纪灵笙心情是愉悦的,因为慕琛狗贼被皇帝当众戳穿丑陋面目,让大家知道这个男人从未对王妃公正过,这就足以将方才的颓势扳回来了。
而且皇帝出头,比自己和慕琛当面硬刚好多了,虽说因为皇帝之前曾经想纳原主为妃,所以肯定会有一些不好的流言传出,但那些,纪灵笙是有把握处理的。
忽然,走在前头的慕琛故意放慢脚步,等待纪灵笙走近了,立刻声若蚊蝇地质问:“纪灵笙,你老实告诉本王,你究竟和皇兄做过什么?”
他知道纪灵笙这女人耳朵好使得很!
自己的话,别人听不见,可二人距离这么近,她一定听得见!
殊不知,他制造如此环境,对纪灵笙而言也正合心意。
她正愁没机会亲自骂一骂慕琛狗贼呢!
当下纪灵笙就用同样微弱的声音回道:“慕琛,你这样无能狂怒,知不知道多恶心人?还有,我和人家打赌,干卿底事?你凭什么跳出来指责我?”
慕琛气恼地回头瞪她,“凭本王是你夫君!”
这该死的女人,脸长得好看又如何,偏偏多长了一张嘴!
不过纪灵笙越是如此,越是让慕琛怀疑她和皇帝之间的关系。
否则纪灵笙为何答非所问?
——自大如镇北王,从未想过,莫非他问,人家就一定要答么?
纪灵笙:我就是不鸟你啊!
所以对于他那句脑残的“凭我是你夫君”,纪灵笙的反应是翻了个白眼,我可去你的吧!
这可把慕琛看得牙痒痒,真想把她抓起来狠狠打一顿——这一回打她后臀,想必就没人说什么了!